“莊主?爹?”季昭榆與季昭盈極為有默契地互視一眼,眼中露出疑惑之意。季昭盈忙用笑臉哄問紫迎:“本小姐與大小姐都知道你是無心的,我們不會罵你的。至於……你說你是奉莊主之命熬,那藥是熬給誰的呢?是誰病了?”
季家姐妹平日極少對下人露出笑容,即使露也是厭惡的冷笑。除了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心腹丫鬟外,她一見到其他下人就生莫名之氣,故意找茬斥罵下人。紫迎也是受害者之一,漸漸習慣了她們的疾言厲聲,已不以為然了,然而這一次她們卻以笑臉對待自己,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紫迎受寵若驚,有點得意忘形,一溜煙就把季征帆的叮囑拋到九霄雲外,不小心說漏了嘴:“莊裏的西廂園來了一位受傷的姑娘,莊主很擔心,請了大夫給她診斷,並命我隨去取藥熬藥。這不,藥在這裏熬著呢,很快就行了!”
“受傷的姑娘?”季家姐妹聽到這外,暗暗吃了一驚,思忖道:西廂園是安逸夫人以前居住的地方,這受傷的女子怎麼會被安置在那裏?難道莊裏沒客房不成?她倆的好奇心愈來愈強,一心想見見紫迎口中的受傷的姑娘的容顏。於是就收斂了笑容,厲聲命令紫迎退下,不許再去西廂房,藥就由她們負責端去就罷了。
紫迎大為詫異,看不到季家姐妹的笑容,心裏意識到她們是在利用自己,心裏又恨又急,急的是怕莊主知道是她走漏風聲,說不定會大怒把她趕出季家莊淪落街頭;恨的是自己僅僅因為季家姐妹的一個笑容就相信她們,泄露西廂園的事,太沒出息了!正想婉意拒絕,正好看見她們犀利的眸光,恐懼感又讓她曲服了。於是她連忙點頭道是:“是是是,奴婢知意,既然大小姐和二小姐有心前往探望,也省得奴婢跑了一趟,奴婢這就退下。”說罷,她蹌踉著落荒而逃。
“真是傻子……哼!”季昭榆和季昭盈望著紫迎卑賤的背影,暗暗在心裏碎了一口。隨後走進熬藥房——
房內很快傳出下人們的討好聲:“大小姐好!二小姐好!”
季昭榆和季昭盈自小看不起下人,認為下人的命運都握在別人手中,連狗都不如。她們對下人們的問好聲充耳不聞,反而以之嗤鼻冷笑,端過藥碗便擺著拂柳離開了藥房……
季征帆始終坐在床沿等候,等了幾近一個小時也不見女子醒過來。他心如焚火,差點沉不住氣喚人請大夫,還好聶世隱在一旁不時提醒他冷靜點。
聶世隱心裏也在納悶她睡了大半天怎麼還沒醒,便抬眸往床上掃了一眼,恰巧看見女子垂下的長睫毛撲閃了一下,臉色也在不知不覺中紅潤了許多。
他心中掠過一陣欣喜,知道她要醒過來,便對季征帆說:“義父,她醒了。”
季征帆聞言,心懷歡喜,控製不住般喊道:“女兒!安然,安然……你醒了嗎?睜開眼睛看看我……安然,醒醒……”
恍恍惚惚中,我依稀聽到一個激動的聲音在我耳際起伏,時而大聲時而沉聲。一開始,我以為自己在做夢,可是想到我已重生回到世間,心想喊我的肯定是爸爸。
我竭力撐開沉重的眼皮。剛要喊一聲爸爸。誰知道,一雙顫抖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啊!”我不由得驚叫,下意識地掙脫開這雙陌生,讓我感到很害怕的手,然後一個勁兒往後退,一直到背脊頂住硬冰冰的牆壁,我才不再後退。
“女兒!女兒!安然,安然……你怎麼了?為什麼那麼害怕?我是爹啊,我是你的親爹啊!”
我的身體募然掠過一陣冷顫,心中頓時疑惑重重。猛地,我抬頭,迎上一雙注滿焦慮的黑哞。再看麵容,一張屬於中年人獨有的英俊,卻寫滿焦慮和不安的臉映入眼簾。這位陌生的大叔長得真帥!酷斃了!倘若這位大叔剛才沒有抓我的手,我一定會賞他幾個響亮的口哨來稱讚他賞心悅目,雖然已過青春,但英氣不失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