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溪?”西門築黯淡的眸裏一抹亮光轉瞬即逝,他淡淡一笑,“我知道的。”
“你……你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哪怕,哪怕失去了記憶也是。”
“不,”顏溪搖著頭,眼淚撲簌簌地掉下,緊緊握著西門築的手,“我是顏溪,我沒有騙你,我記得很多事情,我們怎麼相遇的,怎麼相愛的,我都記得,西門築,你不要丟下我……”
“是,是真的嗎?”西門築才說出這一句話,一口黑血就陡然流出,眼睛也緊閉起來。
“西門築!”
“王爺!”就在這個時候,一大群人陡然而至,是西門築的護衛們。
見西門築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護衛們都是一驚,許昌最先冷靜下來,他似乎懂點醫術,在西門築脈搏上探了探,從腰間的瓷瓶裏掏出一顆止血養氣的小丸來,給西門築服下。
“王妃不要擔心,王爺沒事的。”許昌看顏溪一副焦急的樣子,出聲道。
“哦。”顏溪看許昌一臉篤定的樣子,鬆了口氣。
許昌當即背起西門築。
“許昌,我也想要那個藥丸。”許昌丟下藥瓶,看了顏溪和席堇程一眼,想說什麼終究沒說,背起西門築,和一部分護衛急匆匆地遠去。
顏溪撿起藥瓶,遞給席堇程:“堇程哥,我……對不起,當時我……我到後麵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事,我理解,因為西門築受的傷不輕,所以你失控,也是情理之中的。”席堇程淡淡地說道,唇角的苦澀無人可見。
“你,你不怪我就好。”
不怪?怎麼可能不怪?接到她被挾持的消息,剛從戰場到家的他千裏迢迢地趕來,他放棄了尊嚴,放棄了偽裝的一切,跪在齊岩麵前,他為她著急,為她擔憂,看到她傷痕累累幾欲落淚,可是,她呢?
她有正眼看過他嗎?
眼裏的,心裏的,全都隻是西門築而已,對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拔刀相向,唯獨對西門築柔情似水,除了西門築是個王爺之外,他席堇程不差他半分,為什麼她從來就沒將他看在眼裏?
他真想說出來啊,我早就不想做你的哥哥,我早已經不把你當妹妹看,我對你的感情已經超越了正常的界限,我想讓你一直陪伴在我身邊到老到死……真想不顧任何人的目光把所有壓抑的情感說出來,但終究,隻是想而已啊。
之前她還和小侯爺來往的,有事沒事會找他喝酒,但當她知曉了小侯爺對她的心意,她就再也不曾以往常的麵貌對待他,躲避,疏離,拒絕,因為不愛所以涇渭分明,所以幹淨徹底。
如果有一天,這個在他身邊四年的女子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在他麵前無所顧忌,暢所欲言,再也無法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見了麵也是一聲疏遠無比的席將軍……他,他無法想象怎樣度過那樣的日子。
南風啊,你將永遠都不知道,你之於我而言的意義。
“堇程哥啊,快吃藥吧,你流了好多血呢。”顏溪塞了一顆藥丸到席堇程手中。
自己倒藥丸的時候,皺了皺眉:“沒有了。”
“南風,你吃吧。”
“不必了,我要追上西門築他們了,就算許昌說沒事還是放心不下。”
“你頭上的傷不先處理嗎?”
“沒事的。”顏溪對旁邊的護衛說道,毫不扭捏,“陳淳啊,背我追上西門築吧,另外,讓一些人護送席將軍回去吧。”
“王……王妃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王妃不是失去記憶了嗎?在別館內他們連照麵都沒打,她會知道他的名字?
“對於騙我的人,我記憶一向深刻。”陳淳把顏溪背到背上,二十多個護衛們霎時出動,留下十來個聽命地守著席堇程。
陳淳一邊快速地走,一邊急聲說道:“王妃,屬下冤枉啊,屬下不曾欺騙過王妃啊。”
“以前西門築要抓我的時候,你不是裝死騙了我嗎?在王府六裏外的角淋坡上,不記得了?”
“沒有的事……”陳淳剛說完,突然想起來了,說到裝死,好像還是五年前吧,對了,那個時候王妃不肯回去,所以他就和許昌演戲假裝被許昌殺死,誒,那個時候王妃不是用鞋子砸了他嗎?呃,都已經報仇了怎麼還記得那麼久……
慢慢慢著!王妃不是失去記憶了嗎?
“王妃你……”一個想法竄上腦海,陳淳驚喜地說道,“王妃你恢複記憶了?!”
“謝天謝地,您恢複記憶了咱們就有好日子過了!”陳淳一副翻身農奴把歌唱的興奮樣,看得顏溪啼笑皆非。
到了別館,西門築在被許竇療傷,而顏溪,也在另一間房裏被從皇宮叫來的禦醫打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