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築!”
本來乖乖靠在西門築肩膀上的顏溪陡然驚叫了一聲。
“我總有不好的預感。”說這話的時候,顏溪手捂在胸口上,感覺心髒一點點在縮緊,而好像有什麼東西,隨時都將會離開。
“我沒事,我想快一點見到姐姐,我……”說這話的時候,顏溪眼眶漫上了一層紅色,聲音沙啞地說道。
“但是……”頓了一下,那雙明晃晃的好像閃著淚花的大眼睛讓他無法招架,終於妥協,“那好吧。”
她還來不及高興,他又嚴肅了起來:“你坐我身上吧。”
“啊?”
“搖晃的時候,你就緊緊抱著我,會舒服一點。”
“可是……萬一我吐到你身上呢?”她低著頭看著自己手指,弱弱地說道。
“上來。”他有絲毫不讓人反抗的堅決。
雖然他語氣硬邦邦的,可是顏溪感覺很窩心。他可是有潔癖的人呢,不怕她吐他身上……
馬車速度快了起來,顏溪感覺五髒六腑都攪在了一起,格外的難受,可是他身上清新好聞的氣息漸漸地就緩和了她胃裏的不適,緊緊抓著他的衣服,感受著他懷裏的溫暖,亦能讓她撫平那種滿是恐懼的危機感。
她躺在他懷裏,漸漸地睡了過去。
幾乎一刻都沒有停。
不過,是抄的小路,雖然快,但比走大路要顛簸很多,也要危險很多。
小路上很少有客棧,就算有了,一行人也不敢貿然而進,西門築早就料到了這一點,在馬車上準備了很多水壺和幹糧。
“這種東西,西門築你吃得習慣嗎?”顏溪咬著米和小麥製成的烙餅,含糊地問。
他笑著說道:“如果我說吃不習慣,你會不會又說我嬌生慣養?”
顏溪搖了搖頭。
“你這輩子估計是第一次這麼遭罪吧,走小路,不僅顛簸,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你因為我這樣,我連感激都來不及。”她抬頭望著他,一雙眼睛滿是真誠。
西門築愣了一下,笑:“傻瓜。”
“你這麼客氣的話,我差點以為我們是普通朋友。”
顏溪搖了搖頭,咬了一口烙餅:“其實你派人保護我就好,自己不必要跟我來的……”
砰的一聲,一股不算輕的力道落到了顏溪的頭上,她抱住腦袋,皺眉不悅道:“為什麼突然敲我腦袋?”
“吃你的,話怎麼這麼多。”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敲我頭啊?”
“……因為你吃東西的時候話多啊。”西門築慵懶地翻了個白眼,一副“你真是個弱智”的無奈樣子。
“……”
她也不吃東西了,鬱悶地用手戳著馬車的底麵。
如果我不來的話,你這個笨蛋估計都找不著回家的路了。西門築半是好笑半是無奈,卻也暫時沒打算出聲跟這個笨蛋說話。
到底是有潔癖的人,東西勉強可以入口,但就算是在這樣寒意森森的秋天,西門築都會想方設法地洗澡,因為經常遇到崎嶇山路的緣故,森林覆蓋,山路旁不乏溪泉湖水,對於用水的問題其實比較容易解決,隻是這越往北去,天氣就越來越冷了……
西門築叫上幾個護衛隨身保護,躍下了馬車。
顏溪雖然很想吐槽這種龜毛男,但還是出聲阻攔道:“慢著。”
他停下了腳步,她則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聽見他低聲地說了句“這天冷夜黑的,鴛鴦浴會不會太傷身了”,顏溪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這家夥腦袋裏都想些什麼呢……
本姑娘可是擔心你,你這蠢家夥把絕大部分的護衛都放在這裏保護我的安全,如果我跟你去的話,就不必分散兵力了。她挑了挑眉,心裏說的話卻始終沒有出口。
笑話?本王還需要這麼多人保護?他肯定會這麼死硬著不承認。
欠扁的家夥……
“還洗不洗啊?要洗的話就趕緊走吧。”龜毛男。顏溪偷偷地在心底加了這麼一句。
湖水的溫度很冷,顏溪伸了隻手進去,立馬縮了出來。
“這麼冷就算了吧,反正昨天咱們不是在小客棧裏洗了嗎?”顏溪皺著眉頭說道。
“笑話,本王會像你一個弱女子一樣怕冷?”西門築不客氣地冷哼了一聲。
“……你們都去遠一點的地方吧,我在這裏守著王爺就成。”西門築沐浴的時候不喜歡太多人守著,通常就是李秀和許昌在一旁,但是現在,許是看到李秀和許昌兩人表情都很不對勁,生怕打擾了什麼一樣,顏溪也不想解釋什麼,很幹脆地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