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些人,當真是來無影去無蹤,若不是她和西門築反應夠敏捷,普通人根本察覺不到他們的逼近。
叫喊?讓李秀他們過來?還不待出聲,這些鬼魅般的身影,就如閃電一般迫近。
電光火石間,插在土裏的刀一瞬被提到手中,兵器交擊,刀光閃爍。
“不好!有刀劍聲,王爺和王妃遇伏了!”許昌率先反應過來,一個手勢,護衛們集體衝上。
就算許昌率領的護衛隊身手過硬,但依舊勝負未定,不得不說,對手實在太強。
他們還要走很遠的路,所以必須速戰速決!這是顏溪大腦裏反複回旋的信息。
一瞬猶如神助,一條條血線在敵人的脖子間衝天漫起,顏溪咬住一撮頭發,眼睛散發出豹子般敏銳的光芒。
盡管風險很大,但不得不兵行險招,隻有這樣才是迅速解決這場戰役的不二法門。顏溪從窄小的包圍圈滾落而出,風聲獵獵中,淩冽刀光竟然直朝領頭敵人的麵門!
黑衣男子隻是眼鋒一掃,平淡冷然的目光與顏溪對視一秒,一旁就有他的保護者以命搏命般地朝顏溪撲來!
顏溪閃身一避滾落在地,纖瘦的身體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隱遁在夜色裏不可察見,就在那保護者急於搜索顏溪的下落時,突然間,一股驚心動魄的寒意就在背後直勾勾地冒起!
在最後一刻矯健避開,可還來不及站定,手中的長劍就被人猛的挑落,緊接著,一陣駭人的疼痛猛的席卷那人的肩膀,與此同時,肩胛骨斷裂的清脆響聲像是鞭炮般炸開來!
刁鑽的角度,狠準的力度,出其不意的猛烈打法,砰的一聲,身體頓時被弄得滾落在地,黑衣護衛的身上淩厲的女子跨坐著,最纖弱的身體爆發出最驚人的力量,一把不知哪裏來的匕首以雷霆般的力度朝男人的眉心插下!
恍如定格的時間,慘白的月光,有誰的麵容照得透亮。
電光火石間,在顏溪匕首離男人額頭隻有一拇指遠的時候——“南風!”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呼喚,竟是出自於這個黑衣護衛的口中!
顏溪隻是刹那的失神,似乎想揭開這個人的麵巾,可是根本沒有任何動作,砰的一聲,一陣巨大的力道猛然攻向顏溪的肩膀,又是砰的一聲,顏溪的身體頓時撲倒在地。
該死!還不到0.1秒的分心,就落了下風!
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卡在後脖子上,那股鮮明的觸感和森冷的寒意讓顏溪無法不知道,抵在她後麵的是什麼。
“都不許動。”用刀挾持顏溪的是一個普通的黑衣人,而冷然的聲音卻自那個領頭者的口中傳出。
正自廝戰的西門築見到這一幕,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兩方由激烈的打鬥霎時變成冰冷的僵持。
“把刀放下。”
西門築皺了一下眉,果斷一揚手,鏗的一聲,手中的刀劍飛落在地。
許是不曾想過對方會這麼灑脫,黑衣男人投去一個讚賞的神色,而換來的,卻隻是西門築不屑冷然的回視。
“你就是蔚南風?”黑衣領頭者轉過身,修長冰冷的刀尖挑起顏溪精致的下頜,在月下冷冷打量她的容顏。
顏溪別過頭,不屑地哼了一聲。
雖然被押著跪在地上,可姿態卻比誰都要高傲不懼。
男子目露一絲冷笑,想開口說話,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冷冷地開口:“你是蔚南風,那他就是……”
清冷的鳳眸一凜:“煌國的五王爺,備受寵愛的皇子,西門築了。”越說到後麵,男人眼神中的殺意就越明顯。
是了,東棠國與期國是盟國,而期國與煌國是五百年不得和解的死對頭……也就意味著東棠國同樣與期國勢同水火。
黑衣男人轉過身去,遙遙地望著衣衫磊落的西門築,大風像是一雙無情而有力的大手,翻起草地上層層的綠色波浪,一旁的湖水,也止不住地澎湃了起來。
風聲呼嘯的兩頭,長身玉立的兩個男人,彼此的眼中都有一股皇家般的淡然,卻又暗含著腥風血雨般的肅殺及森冷。
圓月如鏡,冷寂無聲,對望,轉瞬——
“事已至此,你們還愣著幹什麼?”男人眼裏的殺意透過冰冷的話語,傳遞給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袖間滑下銳利的短刀,修長的手臂在月光下劃過迅疾的弧度,暗紅色衣袍如潮水般翻動了一下,轉瞬,西門築身邊的幾個黑衣人就那麼倒在地上,來不及做出表情的臉孔上蒼白如雪,顯然已經死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