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什麼的,真的很累,不僅要出力,還不能讓對方發現不對勁,勞心極了。
可是蘇昀拿這個帕子在她臉上摸啊摸的,不時碰到她鼻子,她真的很想打噴嚏,再加上,他冰涼的指尖不時地會觸到她的臉頰,心中便有緊張感傳來。
因為會想到之前,這個男人曾如何殘忍地在死者身上補刀,那種狠勁,絲毫不亞於嗜血的野獸,這種人在身邊,說一點點都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是不能害怕,為了安全起見,繼續裝暈吧!
可就在蘇昀給顏溪拉上被子的時候,顏溪突然地睜開了眼睛。
眼睛睜得很大,猛的推開蘇昀,朝著地上嘔的一聲,瞬間,晚上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其他都可以忍住,可是當他靠近的時候身上那股濃濃的血腥味,會讓她的胃止不住地翻騰起來。
“恭喜!”蘇昀很著急,連忙扶住了顏溪的後背。
不久,讓下人清幹淨了地上的東西,讓顏溪漱了漱口,他看著似乎眼神茫然的少年,淡淡地道:“很討厭我嗎?”
顏溪的胃還是不舒服,不好裝暈,隻好幹巴巴地道:“你覺得呢?”
蘇昀沉默了,不久,拿過一杯涼水,遞給顏溪:“喝吧。”
他的手到了她的麵前,顏溪緊緊地皺著眉頭:“你能不能不要……靠近我……”說完,砰的一聲,杯子被不小心撞到,水灑一地,顏溪再一次大吐特吐了起來。
因為沒東西可吐了,顏溪隻能一個勁在那裏幹嘔,她很想忍住,幾次捂嘴,可卻無濟於事。
蘇昀站了起來,顏溪抬眸,意料之中地看到男子的眼神很受傷:“你休息吧,我,我坐遠一點。”
這般無措的他讓人完全無法將他和之前殺伐果決的冷漠莊主聯係在一起,顏溪想說些什麼,卻還是撓了撓頭,還是不節外生枝地選擇最保險的方法——裝暈。
蘇昀見顏溪的臉色很蒼白,而且下頜越發尖瘦了,不由皺起眉頭,朝外說道:“叫李大夫來。”
顏溪頓時心一緊,萬一大夫發現她啥事也沒有,怎麼辦?
不過轉念一想,好像也沒事,就算被蘇昀知道她是裝暈,那又如何,她就是不想麵對他,這樣不至於讓人起疑。
但是,事情卻出現了一些差錯。
“姑爺他……”大夫捏著顏溪的脈搏,沉凝了良久。
“怎麼?”
“老夫約莫是弄錯了,容老夫再好好查探查探。”說完,一滴豆大的汗珠掉了下來。
顏溪可以感受到大夫的不安,心一沉,不會她有什麼難治的病吧?
搞什麼?!
大夫欲言又止地看了顏溪好幾次,最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莊主,您還是請莊內的其他大夫看看吧……”
蘇昀皺眉:“有什麼困擾之處,但說無妨。”大夫搖搖頭,蘇昀眸心一沉,寒意迸射,“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淵承山莊不養閑人。”
大夫有點抖,站起來走離顏溪很遠,到了蘇昀身邊說道:“姑爺,姑爺竟然有了喜脈……”
“什麼?”
“千真萬確,我,我探了許久……”
不輕易動怒的蘇昀眉頭緊皺:“混賬東西,叫張遠來!”
姓張的大夫來了之後,和李大夫的答案一模一樣,不過比李大夫抖得還厲害。
這山莊的姑爺竟然是個女人……傳出去的話……
看小姐和姑爺如膠似漆,小姐不可能不知道姑爺是個女人,如果被人知道小姐喜歡的竟然是一個女子……
兩位大夫腳抖如糠篩,莊主是不容許有任何中傷小姐的言論傳出的,再加上,姑爺腹中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誰的,出了這等醜聞,山莊的名譽將會毀盡。
這樣的醜聞不能出,所以……他們兩個的嘴會被堵得很緊,是死緊……
突然間,顏溪細嫩的手腕被人猛的一拉,她睜開眼的時候毫無意外地見到了蘇昀充滿怒意的眼眸。
“你竟然是個女子?!”蘇昀語氣駭人的冷,“柔兒也知道,不僅你騙我,連柔兒也是?!”
顏溪抿著唇,冷靜地沒有說話。
啪的一聲一個重重的耳光打在顏溪的臉上:“你到底有哪句話是真的?!”
他的眸中盛放著傾天的怒焰,像是要將所見之物焚毀殆盡。
少女白皙的臉頰上一枚鮮紅的掌印高腫著,薄薄的嘴唇倔強而冷靜地緊閉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她和蘇昀就那樣對視著,直到蘇昀勾出一抹令人心寒的冷笑:
“嗬,是個女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