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築劈頭就問:“你娘呢?”
丘丘愣了一下,指著顏溪抱著西門澤走進去的房間。
西門築二話沒說,按照丘丘給的方向,抬腳走了過去。
丘丘呆呆地站在那裏,像是石化了一般。
看到雲霓,西門築這才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往回走去,拍了拍丘丘的腦袋,“你們來了啊。”
丘丘紅著眼眶點頭,是啊爹爹,我們來了,爹爹你終於注意到我了,爹爹你是不是很想我,是不是覺得我們這麼遠跑來很厲害?
丘丘一大包話想說,可他一晃神,隻看到爹爹的衣角在他麵前閃過,他越過他,匆匆地往前走去了。
待到西門築走了很遠之後,丘丘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我一定是撿來的,娘喜歡哥哥,爹爹喜歡娘,就我,沒一個人喜歡我,哇嗚嗚……”
丘丘這幾天都不說話,飯也吃得很少,臉色比西門澤都還要蒼白,神態也比他要安靜。
“怎麼辦?丘丘不要我了。”顏溪吃飯也沒勁,喪氣地說道。
西門築揉揉她的頭:“沒那回事,小孩子嘛,總有鬧別扭的時候,別管,慢慢地就會好了。”
顏溪拂開西門築的手:“都是你,孩子這麼遠跑來,你竟然就這麼視而不見,你還是不是孩子的爹啊?”
西門築笑笑:“這可要問你了,興許是你找別人生的。”
“……”輕易就讓人語塞,顏溪真想踹他。
“話說回來,我視而不見是對不起孩子好了,可你,一門心思掛在小澤身上,對丘丘不理不睬的,難道就做得對了?”
“我那是覺得孩子要因材施教,小澤脆弱敏感一些,丘丘陽光一些,我本來就覺得他們私自來這裏的行為很冒險很需要被教訓,當然要板著臉了,不能凶小澤的話隻能對著丘丘生氣了,也起殺雞儆猴的警示作用嘛。”
“那我對丘丘視而不見也是因為擔心你,生怕你這個笨蛋被人拐走了。”
顏溪忽然不知道朝那裏撒氣,隻覺得心裏好煩好煩,她低著頭,小腦袋瓜子像撞鍾一樣一下一下地撞著西門築的肩膀,對於她這樣表示苦惱的行為,西門築看得隻想笑。
“我發現我好對不起丘丘啊,其實孩子都是一樣的,心靈都很脆弱的,我以後真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顏溪悶悶地說道。
“我去跟丘丘道歉,你說他會接受嗎?”顏溪詢問著西門築的意見。
“聽聽,你還要生氣到什麼時候,你娘都想要跟你道歉了,你麵子多大啊。”兩個小家夥趴在那裏聽牆角,雲霓戳了一下丘丘的肩膀。
丘丘雖然很開心,什麼氣也消了,但還是板著臉道:“本來就是他們的錯!”
“你真是你爹生的,一德行。”雲霓白了丘丘一眼,聰明的她一下把人心摸得清清楚楚。
“你去道什麼歉?”西門築一把拉過顏溪,把她放到自己腿上,明顯的不讚同,“我的女人怎麼可能要給別人屈尊道歉,記住,隻有別人看你臉色的份。”
雲霓掙紮了一下,還是轉頭看向了丘丘,果然,小家夥眼睛紅紅的,使勁揉啊揉,就像一隻被人拋棄的小兔子一樣。
雲霓還是表示節哀般地拍了拍丘丘的肩膀。
“西門築你怎麼這樣?你這種話讓丘丘聽到了,會很傷心的,他是你兒子,不是別人,你怎麼老把他當成情敵一樣……”
他笑笑捂住了她的嘴唇:“你乖乖待在這裏,道歉這種降低身份的事情,還是我去吧,更何況,好像我的罪過更大一點。”
本來還甚是苦惱秀眉緊皺的顏溪突然就笑開了,捏著西門築的鼻子:“小妖孽,你真是越來越深得我心了。”
西門築不客氣地屈起指頭,往顏溪腦袋上一敲:“這麼放肆,晚上有你哭的。”
雲霓看到丘丘咧開嘴笑了,特別傻:“其實爹爹和娘還是很愛我的!”
“當然,哪個爹娘不愛自己的孩子?”說是這麼說,可雲霓心裏卻並不是這麼想的,這隻是安慰丘丘的話罷了,她的爹娘就不愛她,娘早早就離開她,爹在她好小的時候就把她許配了人家,她爹是將軍,家底也豐厚,不是養不起她,可將她送給人去當童養媳。
唉,不想也罷,年幼的孩子有別人無法想象到的痛苦,雲霓努力掃去心中的陰霾,看到丘丘像小倉鼠一般捂著嘴在那裏偷偷地笑,雲霓也忽然感覺想笑了,於是兩隻小倉鼠就在那裏唔唔吱吱地樂著,為了心中最簡單的喜樂。
當然,他們太得意忘形了,所以這份偷笑在西門築打開房門的時候戛然而至。
“你們竟然在這裏偷聽我們講話。”
丘丘幹笑了兩聲,拉著雲霓的手邊朝外跑邊說道:“爹爹我原諒你了!”
“還有,晚上的時候別讓娘太辛苦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