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是賊吧?”大漢並不打算放過朝盛,目光在他破爛的穿著上轉來轉去。朝盛在知道顏溪不是小舞的時候,就賭氣地換回了以前的乞丐服,他當時說了句不知道從哪個落魄文人嘴裏學來的古語,哼,廉者不受嗟來之食。
他好像並不知道拿人家金銀珠寶不僅是嗟來之食,更是盜泉之水……
看到朝盛搖著頭,大漢啐了一口:“不是賊?一副窮酸相能有這麼多寶貝?該不會是撿來的吧?”
“在哪撿的,也告訴哥幾個,讓哥幾個去撿撿,我們也想有這樣的好事咧。”男人帶著挖苦的語氣說道,看到少年一臉窘迫,幾人不禁放聲大笑。
“小子,跟我們去衙門一趟吧!”
“我實在沒銀子了,求求你們別為難我了。”少年害怕地說道,此刻都不禁有些發抖。
“知道你沒銀子了,可抓賊本來就是我們該做的事兒,你不跟我們走,還想跟閻王爺走不成?”按住那個女子的大漢說道,他是笑著說的,一口大黃牙看得人格外難受,充滿嘲笑的眼神也讓人看得很不舒服。
“你們是捕快?”朝盛徹底愣了,對這附近捕快的匪氣他確實有所耳聞,但他沒想到,原來他們比山賊更像山賊,把他身上的金銀財寶收入自己囊中不說,此刻還要拉著自己的牢房,無外乎增加一點自己的業績罷了。
這裏的縣官是個酷吏,隻要認定了你有一點點罪,就讓你承受站籠之苦,所謂站籠之刑,就是把人放在一個大籠子裏,讓人站著,上麵的脖子掛在一個枷套裏,卡著,下麵則放上幾塊磚頭,踮腳,一塊一塊地把磚頭抽掉,如果你不能像一個芭蕾舞學者一樣經常踮著腳尖,那你的脖子就會漸漸地吊死,很無人道的一種刑罰。
剛聽到這刑罰的那會朝盛都嚇怕了,自然害怕被抓,現在,當兩個捕快圍向朝盛的時候,躲不過的朝盛自然跟他們廝打起來。
一片混亂中,他抓起了一塊石頭,朝前砸去,突然間一聲大叫傳來,一個捕快額頭出血,被這一大石頭砸得眼冒金星。
待他恢複過來些的時候:“好你個死小子!!看爺今天不要了你小命!!”
少年被一個捕快製住了,可那個被砸的捕快還是拔出刀來,眼看就要朝少年的肚子上刺去。
顏溪已經從樹上跳了下來,關鍵時候,拔刀而出,正欲衝上去,突然,不知從哪裏來的一個人影砰的一聲將她就地撲翻。
“王妃還是讓屬下們來吧。”
一句話說完,那人就如旋風般而去。
“你們這幾個山賊,竟然敢如此欺負一個弱女子和小少年郎,看爺爺們不要了你們小命!”兩個蒙麵的黑衣人站在那幾個捕快的麵前,當中有一個黑衣人就是先前將顏溪撲倒的那位,他們身形高大,眉梢帶煞,一看就是不好忍的勁敵。
“兩位莫不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麵郎君?”傳聞黑麵郎君有兩位,喜好打抱不平,而且尤為厭惡山賊。其中一個捕快掂量著說道。
兩位黑衣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朗聲說道:“算你小子識相,爺爺們就姑且讓你死得人模人樣點!”
“我們不是山賊,是捕快……”
“廢話少說!看招!”兩人頓時如龍卷風般席卷而上,砰的一聲,塵土肆起,兩個捕快頓時就被掀飛而去,從半空中摔下去自然不可能平安無事,倒地的時候,“麵前怎麼這麼多金條條啊,我發財了,發財了”聲音越來越弱,兩眼一白,暈了過去。
另外兩個捕快一見情況不對拔腿就跑,兩個黑衣人二話不說,極有默契地追隨上去。
“哪裏逃!”
朝盛愣愣地站在那裏,似乎還沒從一係列的變故中回過神來。
月亮在雲層中,投下一片皎潔的光輝。
顏溪看著地上的自己的影子,有些發呆般地看著,雖然很冷,可她還是站在房門前一動也不動。
“王妃為什麼不進去?”
此刻陳淳和張梧二人已經脫下了黑衣和蒙麵的布巾,疑惑地問著顏溪。
顏溪揉了揉鼻子:“懲罰自己。”
張梧說道:“雖然王爺讓屬下們跟著王妃,可是王妃知道王爺的,就算王妃真有哪裏做的不對,他真生您的氣,也不會讓你在這大冷天的站風裏,王妃還是先進去吧,著涼了多不好。”
陳淳一向喜歡拍人馬屁,而且是主子的這種馬屁,他見縫插針地笑嘻嘻道:“王妃可真是勇敢麵對錯誤啊,知道自己錯了,就趕緊懲罰自己,屬下不得不想起了許竇那老頭子經常掛嘴邊的倆字,慎獨,就是說就算沒有人監督,也能像有人監督一般約束自己,王妃真是給屬下們做了個好表率啊,娶了王妃這樣的女子,王爺真是好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