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問我叫什麼名字?”
顏溪翻了一下烤魚,點點頭:“也好,你可以先介紹一下你自己。”
“孫行遠。”黑衣男子淡淡地說出這幾個字,“這是我的名字。”
顏溪點了點頭,示意這個叫孫行遠的男子把話繼續說下去,煙霧熏得顏溪眼睛有些不適,不由得咳嗽了兩聲。
“虛長淨,還記得他吧?”孫行遠繼續說道,看了顏溪一眼。
顏溪點點頭:“當然。”
“他的消失與我有關……”
“什麼?”
“你別打斷我。”男子無奈地看了顏溪一眼,“也別那麼激動,我沒殺他,他的消失與我有關的意思是,我的到來是取代了他的位置,是他拜托我保護你的安全的。”
“他去哪裏了?”
“去追尋自己心中所愛了。”
“不是吧?”顏溪眼裏麵閃現驚訝的情緒,可隨即又輕輕淡淡地笑了,笑容像是曇花一般擁有令人過目難忘的美麗,“哈,這家夥,看起來呆呆愣愣的,很難相信他有喜歡的女孩子啊。”
猶記得剛認識不久的時候,那家夥一句我以後會是你的人差點沒讓顏溪噴飯出來,其實意思不過是我以後會保護你的,你就是我的主人,我任你差遣。
火光劈裏啪啦,如同迸濺的湯水一樣溢出來了似的,火光迷離,將顏溪原本清離淡漠的眼睛染得無比的具有煙火氣息,那笑容也顯得真實了許多,好像一瞬間回到了很久以前無憂無慮的光陰,那時的她也是這般笑著的,天真,單純,對很多事情都保持著高度的好奇,就像是永遠都不會滿足的好奇寶寶。
“長淨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子?我猜猜,”顏溪手指抵在下巴上,皺著眉頭思考著,一派童真的模樣,“啊,是那種特別霸氣的吧,我感覺長淨需要那種主動的,霸氣的人才拿得下啊。”
“似乎不是……”
“啊,也是,如果是主動霸氣的女孩子的話,那長淨就不需要去追了,直接在一起就是了,那可能是小家碧玉的女孩子吧……”眸子轉轉,看到孫行遠並沒有什麼要反駁的話,顏溪笑了笑,“猜對了吧,話說回來,看不出長淨也喜歡這種小家碧玉的女子,我以為他更喜歡主動去調戲他的女孩子的,他看起來挺悶的啊。”
“你好像對這個頗有研究。”
“反差萌嘛。”顏溪說著一些讓孫行遠聽不懂的話,“熱鬧的人應該和看起來悶一點的人在一起,冷熱交彙,才有意思嘛,兩個人經常吵,或者兩個人都不咋說話的話,好像就沒啥好玩的了。”
“也不盡然吧。”孫行遠到後麵理解了顏溪想要表達的意思,他一出口就是反駁著顏溪的觀點,挺有道理地說道,“如果兩個人反差太大了,一個很冷,一個很熱,會很難理解對方的觀點,比如一個想要安靜,另一個卻老是拉著對方說話,無法有交流,這樣的感情如何維持?一個酷愛文學,一個目不識丁,這樣的反差,兩人如何進行日常的對話?就算日常生活勉強能很完滿,但是到了更深層次的交流,進行就比較艱難了,或者說一方根本是在對另一方對牛彈琴,如果夫妻都無法理解彼此的世界,那麼丈夫和妻子到底為何而存在,夫妻,不應該是最親密的關係嗎?這樣的關係僅僅隻是身體之上的嗎?結為夫妻,僅僅隻為傳宗接代,或者找個伴消遣時日?”
“你好嚴肅哦。跟個老頭子似的。”顏溪皺著眉頭看著振振有詞的孫行遠,不過轉瞬顏溪又笑了,“不過說得挺有道理,而且也沒把女人看成啥附屬品,在這種封建時代挺難得的啊。”
顏溪又想了想說:“我突然想起聖經裏其實就含著這樣的意思了,啊,聖經,就是一本書,裏麵的亞當和夏娃,這對夫妻,他們本來就是一體的,我覺得能在一起的人,確實如你所說應該要很像吧,不是外在的那種像,不然可能又會說小人同而不和了,而是內在的理解,相知相托,琴瑟和鳴,就像一個人一樣,可是人在世上很難找到那樣理解自己的人啊,那樣的契機,很難得,有時候最殘忍的可能不是遇不到,而是你有幸遇到了,但卻就那麼錯手,再也見不到了,早知道這樣,或許不如不遇見好了。”顏溪說著說著就沒之前那種遇到知音般的喜悅了,眼神漸漸地淡了下去,她呆滯地烤著手裏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