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醫館有客遠方來(2 / 2)

馮修文的醫術由南筠教授,用詞自然和她大同小異。

南筠挑挑眉,道:“帶我去看看。”,說罷轉身交代青袖去前廳幫忙,這才和馮修文步入內堂。

同仁堂特意準備了幾個房間,作為病房,以備有些病人不易移動而沒有住處。馮修文領著南筠來到西廂,指著盡頭那間房,道:“筠姐,就是那間房了。如今大廳裏正忙著,我先到前廳幫忙,晚些時候再來和請教。”

南筠搖頭道:“我已經讓青袖去幫忙了,她多少是懂得些藥理的。大廳裏也有名師坐診,不差你一個。跟我一起去看看吧。”馮修文點頭應是。

南筠放緩腳步來到西廂盡頭的房間,輕輕敲了敲門,見無人應答,便徑自推開了門。這間房雖是所有病房裏最好的一間,布局卻也簡潔,進屋是個待客的隔間,屏風後麵便是供病人休息的床,床單被套一律用白色棉布,定期消毒換洗,這些,都是南筠仿照著前世裏醫院的製度定下的規矩。

南筠掃視了待客的隔間,桌上放著個藏青色包袱,細看之下乃是錦繡布莊出的雲錦,低調中透著奢華,想來是位富貴人家。

繞過屏風,白色大床上平躺著個青年男子,凝神看去,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而深邃,劍眉下的眼睛緊緊閉著,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唇微微有些幹裂。因著生病,麵色有些蒼白。便是這一身病氣,也掩不了一身不容忽視的氣質。

這樣的男子,不該是尋常人家出來的。

南筠回頭詢問的看著馮修文,馮修文卻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還有個朋友是一起的,不知到哪裏去了。昨兒晚來醫官時,隻說是北堯國來的商人,剛到照京就犯病了。當時情況緊急,顧不得許多,我便先留下他們了。”

北堯國是南照國鄰國,南筠初到時便從各個渠道了解到,這異世由南照國和北堯國兩分而治,兩國多年來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隻是近年來邊境偶有摩擦。

“北堯國和南照國很少有來往,如今北堯國的商人突然到南照來,未免有些蹊蹺。你當注意一些。”南筠對馮修文囑咐道,“現在先診脈吧。”說著便坐到床邊,雙指探向青年男子的脈象。

隻見南筠柳眉愈皺愈緊,片刻後將那青年男子的手攏回被子裏,率先走出房屋,馮修文緊隨其後。

西廂遊廊外有個竹架,周圍栽了葡萄,葡萄藤密密麻麻爬滿了竹架,是南筠炎夏裏最愛的去處。

在葡萄架下坐了,南筠遞了杯茶給馮修文,問道:“修文,你有什麼看法?”

馮修文接過茶杯抿了口,緩緩道:“昨晚病發時這男子臉色呈暗紅色,且呼吸紊亂。從昨晚到你來之前,我幾次診脈都發現他心律失常,有時過快有時過慢,有時甚至摸不到脈象。初步推斷是心髒有問題,但我仍然不太確定。”

南筠麵露讚許,道:“嗯,不錯,是心髒有問題。方才我診脈時發現他手掌方庭出現冠橋線,再加上你方才描述的症狀,是心髒功能有問題沒錯,但具體是什麼,我如今也不能妄自斷言,再觀察看看吧。”

馮修文點頭記下,問道:“筠姐,這幾日你要住在這兒嗎?那我去安排。”

南筠伸手按下正要起身的修文,搖頭道:“不了。前些日子母親又提出親事,這幾天都對我看緊了些,待會兒回去我還得去給母親請安。這一次,我恐怕無論如何是回避不了了。”說罷懊惱之色盡顯。

馮修文扯著南筠的衣袍,道:“筠姐,要不,咱們離開照京吧!天下之大,咱們離開照京,離開南照國,到北堯國去,到誰都不認識咱們的地方去,那樣就沒有誰逼著你嫁人了,你也不用這麼苦惱了。”

南筠苦笑著搖頭,拍拍馮修文的肩,“傻小子,能離開我早離開了。但是,我離開了,如何向父親母親交代?如何向這找京城中這麼多病患交代?罷了,該來的總會來的。相信筠姐,會處理好的。”

馮修文還想說些什麼,想了想,卻閉了嘴。

“那位北堯國的公子,你注意照看著,每隔兩個時辰記錄他的脈象,這幾天我盡量抽時間來看看。”說罷便起身向前廳走去。

在同仁堂轉了大半天,送走了病患,天色也不早了。南筠招呼著青袖收拾收拾準備回府了。馮修文將南筠送到街口。

夕陽西下,南筠和青袖在說著什麼,低低的笑聲隱隱約約傳過來。

如果她回過頭來,就能看見,馮修文臉上,寫滿了某種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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