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老師那個兒子當年判了好幾年吧?”程媽媽在旁邊插了一句。
“五年還是六年。反正那時候老師哭得死去活來的,有一回上課說到‘坐牢’這個詞,老師在講台上就哭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啦!”程媽媽感歎了一句。程溪沒敢接話,因為她也有讓母親操心的事。過了年就27歲了,而她的婚姻大事卻一直沒有著落。每回母親在電話裏念叨,程溪都覺得壓力好大。這次回來過年,她知道少不得又會被母親念叨了。
“老師,怎麼樣了?”好一陣,程溪才問了一句。
“她有高血壓,保養好,不生氣倒也沒事。不過,她的眼睛快看不見了。我跟你說過,她有白內障,一直勸她做手術,可她就是不聽。昨天我還跟她兒子說來著,不知道能不能聽兒子的勸。”
王藝在飯桌上講述說她所知道的家鄉的故事。程溪有點心不在焉,聽著聽著也就走了神。
晚飯後,兩個女孩擠在被窩裏看電視。程媽媽收拾完後早早地睡下了。
“程溪呀,你那個留學生,怎麼樣了?”
程溪歎了口氣,然後臉上有些許的笑容。“今天晚上回來,我們約了明天在縣城裏見麵。”雖然程溪這樣說,但她的樣子好像並不是那麼開心。
“怎麼啦?人家都回來了,還不高興啊?”
“就是突然有種感覺。明天,可能不會是開心的一天。”
“你呀!”王藝抱了一下程溪,“人家沒回來吧,你天天念著。現在人家回來了,你又患得患失。你等了他三年,如今總算要修成正果了。看來,喝完我的喜酒,離你的也不遠了。”
程溪希望一切都像王藝說的那樣。她從大學時跟男友交往,到現在已經六個年頭了。當年他大學畢業出國留學,他讓她等著他,她便傻傻地真的等著他。這一等就三年過去了。人生裏她最美好的時光,最嬌豔的日子都在等待他的過程中悄悄流逝。所以,她應該有一個好結果的,那樣才對得起她的等待。
王藝要結婚了。就在大年初二。把婚期定在這個時候,一是過年大家都有空,二是她最好的朋友程溪才有空從外地回來給她當伴娘。現在,所有關於婚禮的一切都準備好了,隻等那神聖的一天到來。
電視新聞裏又在說春運的擁擠和熱鬧,王藝隻是看著也覺得好累。她推了推正在看手機短信的程溪,“回程的車票買好了嗎?你瞧這新聞裏說的,好多人啊。”程溪抬頭看了一眼電視,視線又落回到手機上。
“回程我買的機票,實在受不了在火車上四十多個小時。”
“你呀,就應該對自己好點。掙錢不就是為了花嘛。每年回來你都委屈自己坐火車,我光聽著都頭疼。對了,你現在還有給那個留學生寄錢嗎?”
“沒有啦。他說有在外麵打工,所以基本夠花。”
王藝捏了一下程溪的臉,“丫頭,以後別傻啦。錢這種東西,他的可以是你的,但你的隻能是你的。他又不是沒爹媽,你幹嘛供他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