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秋兒。他都四十歲了,讓別人聽見多丟人。”
“我不怕丟人。當初秋兒判刑坐牢,你可真狠心,愣是一回也沒去看過他。就算兒子再怎麼不對,那也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是不心疼,生他的時候你也沒痛得死去活來了。”
老太太說的氣話,但理卻是那個理。盧校長不願意再刺激老伴,所以也沒再反駁什麼。
這邊王藝剛開好藥,手機就響了。看到來電顯示上麵的名字,王藝順手把處方給了盧荻秋,自己就在那兒拿著手機聊開了。
“死丫頭,什麼時候回來的?……晚上讓阿姨多做點飯,我下了班去你家找你……”
掛了電話,回頭看到盧荻秋還站在那裏,王藝倒是愣了一下。
“還有事?”
“謝謝醫生。”
王藝本來是有點看不起盧荻秋的,但聽了他這句話,那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庸俗。於是笑了笑說:“我是老師的學生,說謝謝就見外了。”
盧荻秋倒也沒再說什麼,隻是點點頭,然後去藥房拿藥。愣在那裏倒是王藝了。她在腦子裏努力地回憶,當初老師的這個兒子是因為什麼殺人來著。
走進農家院落,迎麵跑來的狗嚇了王藝一跳。‘汪、汪’的叫聲讓王藝一連退了好幾步。
“程溪,快拉住你家狗!”王藝大叫著已經退到了院子外邊,這時那個叫程溪的女孩也正好從屋子裏出來。看到王藝被狗嚇成那樣,程溪便笑了起來。
“放心啦,它不咬人。”
“怎麼會不咬人。你看,你看它的眼神,一定覺得我可口的樣子。”
王藝嚇得在院外怎麼也不肯進來。最後程溪隻得把狗趕到一邊去,王藝才以最快的速度竄進屋。
程家的廚房裏程媽媽正在做晚飯,因為廚房沒有除煙設備,所以油煙味有些重。見到女兒同學來了,程媽媽一邊忙著鍋裏的菜,一邊招呼女兒帶同學去裏屋看電視。
“你家不是在濱江路修了房子嘛,怎麼還住在山上?”
王藝打量著房子,還是她印象中的模樣,雖然她已經有兩年沒有來過程家。
“我哥嫂在下邊住。家裏還種著地,住在濱江路也沒辦法種地了,所以我媽一直住在老房子裏。”
兩人從幼兒園起就是同學,一直同學到高中畢業。王藝上了醫學院,畢業後回到鎮上當了醫生。程溪學的商務秘書,不過她畢業後也沒有幹過秘書的活。現在一家汽車修理廠做出納,同時也兼賣汽車保險。兩人一聊起來就沒完了,直到程媽媽叫二人吃飯,這才打住。
“阿姨的手藝就是好!”王藝嘴甜,把程媽媽誇得樂嗬嗬的,一個勁地叫她多吃點。
“對了,程溪。知道我今天看到誰了嗎?”
“誰?”
“盧校長的兒子。”
“坐牢的那個兒子?”
“盧校長還有別的兒子嗎?哎喲,我看他那個打扮,估計在外邊混得也不好。今天一回來就把老師給氣得進醫院了,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給老師開藥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