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嘯,你根本就是在折磨我,快要把我逼瘋了!
“淩嘯,你已經做出了選擇,現在又何必可憐我?”
我的心像是破了一個窟窿,撕心裂肺的疼,但我知道,愛情是相互的,少爺任何一方,這份愛都不再有意義。
曾經的淩慕白已經讓我嚐盡了苦頭,我不敢在讓自己痛苦一次,我怕自己會撐不下來,所以,我必須在自己徹底淪陷之前,瀟灑的退出。
悲哀的是,我竟然再一次麵對這樣的人生,我特麼真是悲哀!
也許從那張照片出現的時候,我就應猜到這一切,我就知道他最終是要離開的。
我在心裏麵一直安慰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好讓自己在這場短暫的美夢裏體驗片刻的溫暖,也能在夢醒的時候少愛他一點,離開的時候可以灑脫一點。
他身上的傷口並不眼中,但是流了很多血,看起來挺嚇人的,我哆哆嗦嗦的替他止了血,換上沈歡言的衣服,坐在他的對麵。
“淩嘯,我們離婚吧。”
他猛地一震,然後一把將我抓過去,狠狠地抱住了我,像是要將我揉進他的骨血,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沈歡笙,我錯了,咱們別鬧了,好不好?”
他的聲音那樣害怕,惶恐,但是我隻有心酸,事已至此,我又能怎麼做呢?難不成兩女共侍一夫?
我和他之間原本可以親密無間,但是現在隔著一個孫萌,又隔著一個孩子,我不知道以後還會有多少事情擱在我們之間。
這些東西越聚愈多,最終裂變成婚姻路上的溝壑,令我倆越走越遠。
我把頭靠著他寬厚的肩膀上,心髒幾乎破碎了,“淩嘯,我不想我們之間變成沈雄安和我媽那樣,也不想你對我最後的印象是一個滿臉嫉妒和瘋狂的女人,所以,放手吧……”
他身上的氣息越發冷凝,抱在我腰間的手越來越緊,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來,最終,他放開我,定定地注視著我的眼睛,說。
“沈歡笙,孫萌不是我們之間的障礙,從來都不是。”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淩嘯,今晚你先在這兒吧,明天,我們就去把手續辦了,劉阿姨那邊我會解釋的。”
淩嘯的臉徹底地陰沉了下來,深不見底的眼中全是洶湧的怒焰,狠狠地咬牙。
“沈歡笙!為什麼,你就不能聽我解釋?”
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就是解釋……
我靜靜的看著他,臉上無悲無喜,輕聲說,“好,你解釋。”
他就像是一個被憤怒充滿的氣球,在我外表淡漠的冷凝之下,憋悶,泄氣,最後,隻剩下滿臉的蒼茫和無奈。
“沈歡笙,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是我,搶走了原本應該屬於孫萌的幸福。”
?淩嘯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滿心疑惑,什麼叫搶走了原本應該屬於孫萌的幸福?
“七歲那年,我爸媽領養的,本來應該是孫萌。”
什麼!
我被這句話弄的一懵,緊接著,就看見淩嘯臉上出現了濃濃的愧疚。
“我和孫萌是同一批被選進芭提雅人妖劇場的孩子,我是被當做孌童培養,而她則是被當做雛=妓,由於年齡相仿,又都是中國人,所以我和他的關係很好,領養的那天,我錯拿了她的領養牌子。”
我的心裏咯噔一跳,好半天才說,“錯拿了領養牌子?”
淩嘯幽深的眼底滿是暗色的浮光,濃厚的愧疚和悔意從其間迸射而出,他目光悠遠,似陷入了遙遠的回憶,最終,晦澀地說。
“是的,我錯拿了她的牌子,直到正式辦理了領養手續,我才知道那個被領養的孩子,應該是她。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應該屬於她。如果不是我,她不會眼瞎,如果不是我,她不會在泰國受苦這麼多年。”
“……”
我被淩嘯說出的話,震得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他清冷的臉上滿是絕望的氣息,整個人就如同被愧疚的洪流包圍了般,黑暗,陰冷,而又無比痛苦,他仰著頭,似隱忍,似掙紮,接著說。
“我至今都記得她看我的眼神,那麼善良,她說的話,那麼誠摯,她拉著我的手,對我說,沒關係,這是老天爺給你的恩賜,嗬,沒關係……她居然對一個剝奪了她幸福人生的混蛋說沒關係……”
淩嘯無神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勾唇,明明是笑著的,可卻比哭還要令人痛心。
“淩嘯……”
我從沒見過這個樣子的淩嘯,絕望,陰冷,卻又無比的倉皇悲涼。
他高大的身軀蜷縮在一起,渾身瑟瑟發抖,就像一個在黑暗地獄中掙紮的困獸,痛苦,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