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窗外電閃雷鳴,屋子裏麵確實一片安寧祥和。
我和淩嘯緊緊抱在一起,沒有冷漠,沒有攻伐,隻有相互傳遞的體溫。
生活其實從來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完美無暇,也同樣沒有我想象的那樣脆弱不堪。
我們本身在愛情麵前的脆弱,和在磨難麵前的堅強,都是遠超出我們自己預料的。所以,我們往往會因為一句話而忽然淚流滿麵,卻在麵臨絕望的困境麵前,咬著牙走的很遠很遠。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堅硬殘酷的,但是我們會用自己的汗水和淚水,讓它變得柔和溫暖。
一夜好眠,再醒來已是陽光滿室,昨晚的風霜雷雨,卻換來了今日的豔陽高照。
真好……
“醒了?”
淩嘯深邃的黑眸溫柔地注視著我,細碎的陽光透過他的頭發星星點點地撒在我的臉上,溫暖,舒適。
“別動,我想好好看看你。”
冰涼潮濕的氣息落在我的頭頂上,卻讓我臉燒得慌,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
“現在看,也不怕以後看膩了……”
他粗糲的手指捏了捏我的臉,說。
“不膩,隻會越看越稀罕。”
他越湊越近,我的呼吸越淩亂,說來也怪,我一向沒臉沒皮慣了,可對上淩嘯,卻還跟個小姑娘似的。
“咕咕咕……”
就在氣氛無比曖昧的時候,我的肚子卻不爭氣地響了,淩嘯一個愣神,再然後輕笑,吻了吻我的額頭,說。
“看來,隻有喂飽了我的女皇,女皇才能來投喂我了。”
“……”
他這些亂七八糟的台詞都是從哪兒學的?
我臉紅心跳地推開他,昨天的那套衣服在空調下麵烘了一夜早幹了,利索地穿好衣服,洗漱完畢,沈雄安正好買完菜回來。
他打量我半響,臉上出現了些許安慰的笑容。
“這就對了,小兩口哪有隔夜仇的?有什麼事情都能解決,你先坐會兒,買了你最喜歡吃的排骨,一會兒做紅燒排骨。”
說完,提溜著菜就到廚房開工了,我靜靜地注視著他的背影,終於,走上前去,將他手裏有些破的菜籃子接過,邊拿邊說。
“你還以為你是年輕人,一大把年紀了,擰這麼重的菜幹什麼?”
沈雄安微微一僵,蒼老渾濁的眼睛裏隱有水光,半響才轉過頭,用手抹了抹眼角。
我看的心頭發酸,又補了一句他在廚房裏礙事,他這才有些跌跌撞撞地回了自己的房間,不知怎麼的,我似乎聽到的隱約的嗚咽聲。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淩嘯已經接過了我手中的刀,輕聲說。
“這麼鋒利的東西,我來。”
我立馬從他手裏奪了過來,白了他一眼。
“這麼鋒利的東西,還是我來,我可不想吃排骨吃出根手指來。”
“那我這個女婿總得做點什麼,畢竟是第一次見嶽父。”
我嘴角一扯,沒好氣地說。
“我可沒承認他是我爸。”
淩嘯又來捏我臉,邊捏變笑。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那讓我調味吧,我媽每次吃我做的菜,都是熱淚盈眶的。”
我想了想,覺得老是反駁也是矯情,於是便點頭答應了。
於是,一個小時候,我和沈雄安吃著滿桌的菜,熱淚盈眶……
尼瑪……
劉阿姨,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從來不讓淩嘯做菜了……
黑暗料理界的巔峰王者,除他之外,再無別人。
吃完飯,我和沈雄安各吃了一顆健胃消食片,而淩嘯,跟個沒事人一樣把所有的飯菜掃蕩一空,又讓我暗自佩服了一把,這家夥,真不是常人……
從沈雄安家出來,他載著我徑自去M公司辭職,原因很簡單,我當初進M公司,完全是害怕娛樂城那一年發生的事情被淩嘯知曉,而現在,我已然沒有繼續待下去的理由。
而我和牧塵之間,也必須要做一個了斷。
淩嘯在沈雄安家幫忙,而我徑自去牧塵辦公室,可沒想到,卻見到了一個熟人。
宋小美?
她怎麼在這兒?
多日不見,她保養得越來越好了,那個可憐無依的小白蓮搖身一變,成了高貴驕傲的牡丹花。
我在進電梯外的樓道拐角,她沒有看到我,而她的去處是……
牧塵的辦公室?
她怎麼會和牧塵有關係,而且還挑周天這種沒什麼人上班的時候來找牧塵?
我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對,於是趁她去洗手間的空檔,飛快地進入了牧塵辦公室旁邊的隔間。
牧塵這人癖好很多,其中有一個癖好,就是喜歡在自己的辦公室內置一個隱藏的隔間,方便他有時在這個隔間處理一些人,一些事。
隔了這麼多年,這個習慣還是一直保留著,這下反而陰差陽錯地成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