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三次拜師(2 / 3)

白振山仍是一言不發。

邱正清又道:“怎麼樣,迷途的羔羊,現在該回到現實來拜我這個師傅了吧?”

白振山如鋸了嘴的葫蘆一樣,仍是一聲不吭。

這下邱正清可就惱了,瞪著他道:“你吃啞藥了?我問你話呢。你說,我這個師傅你到底是拜還是不拜?”

白振山這才開尊口道:“對不起,邱大叔。我......”我什麼他沒說。

邱正清沒好氣地對他道:“我什麼?是不是後麵的話長刺,鉤住你喉嚨出不來了?你到底是拜還是不拜,你給我來個痛快的。”

“我不——不拜。”猶豫再三,白振山最終還是回絕道。

吸血鬼一聽,給氣得在他的頭上便給了他一巴掌,同時罵道:“你這個小王八蛋,知恩不報你算什麼東西?今天要不是我救了你,你還有這條小命在嗎?你不拜我你——你就是忘恩負義。你再好好想想,方躍龍的武功現在這樣高,你要不趕快拜個好師傅把武功給趕上去,你能殺得了他為你的家人報仇嗎?我告訴你,你那是白日做夢!說什麼你要是不殺了方躍龍一家和鄧廣銘兄弟五人為你父母和你師傅報了此仇你誓不為人,我看你他娘的說的全是廢話,全是哄騙你父母和你師傅的話,其實你根本就不想為他們報什麼仇的。是吧?”

“不是!”白振山還急了,叫道。

邱正清也對他叫道:“是!”

“不是!”白振山又對他叫回去道。

“是!”邱正清孩子似地、不退讓地又對他叫道。

白振山本還想再對他叫回去的,可想想又覺沒意思,另外他知道他也叫不過邱正清的,所以欲叫又止。

這下邱正清還得意了,道:“怎麼不叫了?是不是被我戳中要害,所以叫不出來了?”

白振山沒理他。

邱正清吧嗒吧嗒地又說了通,見白振山始終不理他,他給氣得雙手去捧住白振山的頭並將其扭轉過來對著他自己道:“小子,你別用這種態度對我,因為我討厭你這樣。”

氣得白振山費了很大的力這才將他的雙手給掰開。

邱正清氣呼呼地接著道:“小子,我這麼苦口婆心、不厭其煩地讓你來拜我為師,那完全是看在你師傅周老黑的份上,你別當我就那麼稀奇你了。我告訴你,這世上好徒弟多得是,並不隻是你一個,你還別把你當稀有動物來看了。我今天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記住,是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願意拜我為師,你立馬來給我跪下磕三個頭,你我從此便是師徒;你要是不願意我立馬站起走人,以後我要是再提收你做徒弟之事,你邱大叔我邱字倒寫不算,還要管你叫叔。最後一次機會啊,你想好了又再說。拜還是不拜,你你說吧。”

“不拜。”白振山帶有賭氣意味地、考都不考慮一下的就道。

氣得邱正清手指著他想罵什麼,但最終也沒罵出來。最後他再又當頭給了白振山一巴掌,同時“不識好歹”的罵了句,邁步往山下便走。

望著邱正清一步步遠去的背影,白振山心裏矛盾萬分。他是既想去拜邱正清為師,又怕去拜他為師。正如邱正清剛才所說的那樣,他所能去拜的名師他都去拜過了,可他們誰都不肯答應收他為徒,現在除吸血鬼邱正清外,他確實是找不到第二個合適的人再去拜了。當然了,這樣說不是說江湖上沒人了,江湖上有人,隻是仙蹤不知所駐。而知仙蹤所駐的武功又和方躍龍不在一個檔次上,去跟他們學隻不過是浪費光陰,隻不過是去白辛苦,從他們那學來的武功是不可能幫他去殺了方躍龍一家為他的父母和師傅報仇的。如此那他又那麼辛苦地去和他們學幹什麼?是吧?去拜吸血鬼邱正清,可他一想起那晚在樊家莊邱正清吸食樊茂森的血的那可怕樣子,一想起以後他也得像邱正清一樣靠吸食別人的血來活命時,他不由又感一陣不寒而栗,不由又打起了退堂鼓來,所以坐那雙手抓頭痛苦、難抉不已。

“邱大叔。”望著邱正清的身影就要在他眼前消失,白振山這時再也忍不住叫道。

邱正清沒有理睬他。他想擺擺譜,拿拿架子,想等白振山叫他第二聲的時候又再去問他叫他有什麼事,所以他裝作沒聽到,不緊不慢地繼續往山下走著。

沒想他這譜還擺錯,架子還拿歪了。白振山的叫聲金貴,叫了他聲見他不理,他還不耐逑煩再叫了。

邱正清給氣得不由小聲罵道:“小王八蛋,你再叫一聲會死了?叫一聲就不叫了,你簡直是豈有此理。”

又往前走了幾步,見後麵仍沒白振山的喊聲傳來,他隻得自認是孫子,在原地站住了腳。不過他沒回頭去看,也沒去問白振山叫他有什麼事,而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

“邱大叔。”又經過一番的思想鬥爭和一番的猶豫後緩步走上前來的白振山,這時又輕叫了他聲道。

邱正清沒個好態度的道:“有屁快放,有話快說,別老叫個沒完。”

白振山歎了聲,隨後一副下定了最後決心的樣子道:“邱大叔,我——我決定拜你為師了。”

“真的?”邱正清一聽,給高興得從地上蹦起來道,“小子,你真的決定拜我為師了?”

白振山點頭嗯地應了聲。

邱正清還不吸取剛才的教訓,又拿上翹了,板下臉道:“現在決定,晚了,你已經錯過了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白振山撲通一聲跪下道:“邱大叔,侄兒跪下求你了。”

邱正清道:“求也沒用。你愛拜誰你拜誰去,我可收不起你這徒弟。”

白振山知道邱正清是在借機愚弄他,他也給他演戲道:“邱大叔,侄兒不識抬舉,侄兒錯了。邱大叔,你知道,侄兒已經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了,你要是不收侄兒,那侄兒就隻有一死了。”說罷,拔出劍作勢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邱正清也怕戲演過了又激起這小子的牛脾氣來,到時他一甩手給你來個他不拜了,反使得自己又要低聲下氣地去向他說好話,求他,所以也就就此下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別別,我隻不過是在跟你開玩笑,你看你還當真了。”說著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他很是高興地拍著白振山的肩頭道:“小子,你終於大徹大悟了。就是嘛,拜我為師有什麼不好了?不就名聲難聽點嗎?難聽就難聽,又不損失什麼,隻要能學到武功為你的家人和你師傅周老黑報仇,能在這江湖之上占有一席之地不就成了,是吧?”

說罷,他去坐到路旁的一處土坎上,對臉無一絲喜悅之色的白振山道:“哎,小子,你還傻站在那幹什麼?還不快來給我磕頭,拜我這個師傅。”

白振山這才緩步上前去給他跪下,帶著一種矛盾的心理恭恭敬敬地給他磕了三個頭,叫了他聲師傅,正式拜在他的名下,做了他的弟子。

邱正清如願以償、夢想成真,給高興得連嘴都快合不上了。

就這樣,白振山繼飛天虎董泰昌、黑白無常周際垠後第三次拜師,入吸血鬼邱正清的門,跟著邱正清踏向了一條邪惡之路。從此,他學會了做惡,學會了去吸食別人的血來提高他的功力和維持他的生命,學會了邱正清的一切惡習。當然了,他也不是心甘情願的就想去成為這種人的。他也曾在心裏暗下過決心,暗發下過誓,這輩子他隻去吸壞人的血而絕不去吸好人的血,不去做一個像邱正清那樣人人都恨得咬牙,人人都想誅之的大惡人。

可他想得太天真,想得太容易了,現實是由不得他想還是不想的。要知道這世上終究是好人占大多數,另外他的這種“病”發作起來又沒個規律,它想什麼時候發它就什麼時候發,而且來勢又猛又急,根本就不允許他按他的意誌去做。記得他第一次犯“血癮”的時候,開始他還能控製住他自己,不讓他去吸好人的血,可隨著“血癮”發作的程度加深他控製不住他自己了,整個身心完全不再聽他不去吸好人的血這個概念所支配,毫不再遲疑地、惡狼般地撲向邱正清給他抓來扔在一旁的那個十來歲的男童,一口咬住他的左頸大口大口地便吸起了他的血來。當他清醒過來望著被他吸幹血而死在他旁邊的那具男童的屍體時他哭了,哭得非常非常地傷心、痛苦。他這哭有兩層意思:一哭那可憐的男童;二哭他不是個人,更哭他今後的人生。可他已經邁出這一步,哭又有什麼用?一切都已晚矣。以後隨著被他吸幹血而死的人越來越多,漸漸的他習慣了、麻木了,不再為那些被他吸幹血而死的人感到痛苦、難過和悔恨,也不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可怕。終於,他和他的師傅邱正清一樣,也成為了江湖上一個令人憎恨和令人唾棄,讓江湖中人追殺的吸血惡魔。而他的性格也由此而變得怪異、冷漠和容易暴躁。

光陰荏苒。轉眼兩年又過去了。這日,黑白無常周際垠冷冷清清的墳頭前,突然出現了兩個人。不用猜,他們是邱正清和白振山。他們師徒二人是專程來找鄧家五虎給周際垠報仇的。沒想鄧家五虎得到消息,知道打不過他們師徒二人,已然聞風而逃了。原本他們還打算要拿插翅虎鄧廣銘的腦袋來祭奠周際垠,這下倒好,一無所獲,隻能帶著遺憾和懊喪來祭拜他。他們給周際垠擺上供果,點上香燭,一邊給他燒著紙錢一邊囑咐著他話。完了,他們坐那陪著周際垠又閑扯了陣,看看天色已晚,這才帶著傷感下山而來。

他們師徒此行目的有三:一是到鄧家寨找鄧家五虎為周際垠報仇;二是要到“飛龍寨”去參加下月十五江湖各派將在那舉行的第二次選蒙大會;三是要去找董泰昌為趙明亮報仇。

師徒二人一路曉行夜宿。這天中午他們途經內黃縣縣城,白振山在大街上意外地碰上了他的一個好友。他給高興得也顧不上什麼影響了,老遠的就“雲飛兄,雲飛兄”的喊了兩聲。

他沒看花眼,他喊的正是他在家鄉時的至交好友王雲飛。聽到有人喊他,王雲飛扭頭來張望著。白振山變化很大,他望了半天這才將他給認出來。他鄉遇故人這可是大喜事。當下他也給高興得不顧自己身份的“振山老弟”的叫著快步迎上前去,和白振山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二人如此相擁著呆了陣。白振山首先直起身道:“雲飛兄,你怎麼會在這的?”

王雲飛道:“不瞞老弟,愚兄三年前考中二甲,半年多前又被朝廷任命為這內黃縣的縣令,故而在此。”

白振山一聽,是連連拱手向他道賀。

王雲飛卻並不怎麼感高興地擺了擺手道:“別人不知道我,老弟你還不知道我。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做官,不願去和朝廷上的那些貪官汙吏、阿迎奉承之輩為伍的。愚兄三年前進京去趕考,還不是為了不願惹家父不高興,不願讓家父失望才不得不逼迫自己進京去趕考謀這份官職的,老弟你向我道什麼賀。”

白振山道:“雖是如此,但不管怎麼說兄長考中二甲,當上這一方的父母官畢竟是件好事,就值得祝賀。”

王雲飛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白振山帶著玩笑之意問道:“兄長目下已是一方之父母官了,身份已與昔日不同,兄長不好好地呆在衙門裏審案拿賊,怎麼一個人跑到這大街上來閑逛來了?”

王雲飛淡淡地笑著擺手道:“什麼身份不身份的,還不就那麼回事,老弟就別說笑愚兄了。”接著道:“今天衙門裏沒事,家裏呆著愚兄又覺悶得慌,所以出來逛逛。一是散散心,二也算是了解一下民情吧。”

白振山道:“是個好官。皇上讓兄長到此來任知縣,真乃這內黃縣百姓之福也。”

王雲飛擺著手:“慚愧,慚愧”的道了兩聲。隨後道:“還是別說我了,說說老弟你吧。怎麼樣,這些年來老弟還好吧?”

白振山道:“謝謝雲飛兄,我一切都挺好的。”

王雲飛又道:“自打那天晚上送走你後,我和子敬兄就再也沒有了你的消息。這麼多年了,老弟學藝怎麼樣了?可以回家為伯父伯母他們報仇了嗎?”

白振山歎了聲道:“一言難盡!”隨後對王雲飛道:“縣大老爺,你看你是不是請我們到你的府第去坐下又再聽小民講這別來之情,就這麼當街讓小民站著講,是不是......是吧?”

王雲飛一聽,一拍他的腦袋道:“該打,該打。你看,我這一高興把這些全都給忘了。真是失禮,真是失禮。”當下,他帶著白振山和邱正清往他的府第而來。

路上,白振山這才抽出空來將他的師傅吸血鬼邱正清介紹給他。

老友異地相逢那可是件大喜事,擺酒設宴暢談別來之情那自然是免不了的。這頓酒他們喝得,都大半夜了這才停盞。該是有事。因為白振山不是外人,在家鄉的時候就常出進於王府內宅,和王雲飛的夫人也十分的熟,邱正清是他的師傅,跟一家人一樣,所以王雲飛也不避嫌,讓夫人張氏出來作陪。這下可就陪出大禍來了。

邱正清這人本不是個好色之徒的,可不知怎麼的,他卻被張氏的美給深深地吸引住了,無法再將她的影子給從他的腦海裏驅趕出去。席間張氏給他斟酒的時候,有好幾次他忍不住就想去抓張氏那白皙、嫩滑的纖手,某種顧忌最後他這才不得不強行忍住了。散席後回屋去躺在床上,他從來沒有過的失眠了,翻過去是張氏那婀娜的身影,翻過來還是張氏那婀娜的身影,怎麼使力都無法讓他入睡。因為睡不著,他自覺不自覺地老去回想張氏席間的一顰一笑,老去回味從張氏的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誘人的、女人特有的氣味,弄得他是神魂顛倒、心猿意馬,隻感一種衝動一陣比一陣強烈地往上湧。開始他還能管住他自己,但隨著他對張氏的占有欲越來越強烈,他管不住他自己了,借著酒興起身出屋,幽靈一般地往內宅摸了來。

該是張氏的命。你說什麼不好偏,偏偏白振山和王雲飛是久別重逢,彼此有說不完的話,所以散席後王雲飛沒有回臥室去睡,而是留在白振山的屋裏與白振山同榻而臥,要與他長談。更邪的是,這縣衙的內宅雖說不怎麼大,但也不小的,邱正清居然一摸就摸到了張氏的臥室來。這下,一切不不幸也就由此而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