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輕微地刺痛感。上午畫畫時,眼睛有一兩分鍾看不到東西。”
“看不到東西,是模糊還是一片漆黑?”
米露實在不想說那個詞,卻又不得不說實情。“漆黑。”
鄭嵐翻開她的病曆,在上麵添了幾筆,“有沒有感覺自己遺忘什麼事?”
“沒有,我拍戲的台詞還記得呢!”
她記憶中的那些事,都是早就該遺忘的,她一直想忘都忘不掉,如果真的徹底遺忘了,反而更好些。
鄭嵐闔上病曆本,淡涼地看她一眼,沒有表露太多情緒。他早就見慣了這樣破罐子破摔的病人,她這樣善於掩飾自己的悲愴,他也不便多置喙。
“那些記憶不管好不好,都是你生命的一部分。如果丟失了,你或許會覺得輕鬆,可你的生命就會變得殘缺。”
“丟失了我也感覺不出呀。”
“有時間給雲嘉哲打個電話,他對你,比你自己更了解自己,讓他幫你檢查一下回憶,看有沒有漏掉什麼……”
“真的需要做得這樣詳細嗎?”
“我給你強調過了,你的腦部CT顯示,有許多細小的血塊。開顱治療損傷太大,隻要歇養一個月,按時服藥多休息,它會自己消失,但不排除有頑固不化的……”
鄭嵐怕嚇到她,沒有再詳細的多說。
“你的保鏢很盡職,把你轉到我這邊之後,就給夏阿姨和Carlos打了電話,他們很快就過來陪你。”
“我沒想讓他們陪我,他們也不該知道這些,大過年的,盡是給他們添堵了。”
米露最怕母親知道事情發生的經過,更怕她會為這件事責難司徒一爵。
“事已至此,你還是想想怎麼對他們解釋吧。”鄭嵐又強調似地提醒,“記住,藥一定要按時吃,如果你非要在年後就去拍戲,盡量多休息。”
“我知道了。”
鄭嵐出去之前,不經意地看了眼小桌上的漫畫,伸手便拿起來看了看,“那四個保鏢不是高冷型的麼?你把人家畫成這樣,不怕人家嫌棄啊?”
“這分明很可愛好吧!”
“把獅子畫成寵物貓,獅子肯定不會高興。”鄭嵐隨手就把畫紙都給她收起來,“你能包容鄭萱上次犯下的過錯,我也得對你的健康盡心負責,想畫什麼,病好之後再畫不遲。”
“好吧!”米露眼巴巴地看著他把矮桌收起來,忙又壓著聲音叮囑,“你對司徒一爵說,我沒事,休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個寧梓然……你真的不介意嗎?”
“誰還沒有個青梅竹馬?鄭大哥不是也曾因為青梅竹馬,差點和嫂子離婚麼?現在事情還不是都過去了!”
鄭嵐淡漠地挑眉看她一眼,“隨你便吧!”
從病房內出來,鄭嵐看了眼被護士阻攔的司徒一爵,“探視時間結束,保鏢留下,無關人等都可以離開了。”
“哎,鄭大哥……”司徒一爵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被拒之門外。他忙擋開護士追上去,“鄭大哥,我有權利知道米露的病情!”
鄭嵐翻看著手上的文件夾,不理會他。
司徒一爵哭笑不得,“我就這樣不值得你信任麼?我和夏米露是合法夫妻。”
鄭嵐冷聲道,“如果你真的值得信任,方馥和鄭萱她們早就告訴你米露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