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紅人麵相映,歡暢林裏正是一派春景怡人的歡暢。
“小主,聖上正朝這邊走來。”我吩咐吟香去探聖上的位置,她快走著趕來,麵上正是騰騰喜氣。
“快把蝴蝶放了,快些快些。”玉兌聽得吟香這樣說,趕緊吩咐幾個小太監道。
隻見琉璃甕輕啟開,絢爛的蝶影便從甕中飛出,藍瑩在微風中從一點分散開來,瞬間幻化成漫天的絢爛在華光初綻的孟春中飛舞,在迎春花與桃李爭豔之間波瀾。
“小主,蝴蝶往西邊而去了。”蝴蝶一飛出來,便朝著一個方向飛去,玉兌自然首當其衝地喊到。
這蝴蝶飛去的西邊兒自然是聖上所在的地點,待蝴蝶蹁躚飛遠,我這才隨著這藍色搖曳的氣息跑了過去,手上拿著細長的撲蝶網,身上著一件杏顏色的宮裝,正是雲暨昨日從製衣局拿來的新衣裳,與這春日桃李倒是正好貼切了。
那蝴蝶十分迷離環繞,明是朝著一個方向去的,卻又時不時停留在一處旋轉飛舞幾下才又向前。
它自然隨心所欲,而我心中卻有些焦急,我本來指望它帶著我去找到聖上,但如今確是它自個兒戲耍的成分比較多,但雖然它緩行慢慢,卻仍舊是在走,倒是我因為它的四處繞來繞去而有些氣喘籲籲了。
十多隻藍蝶此時正朝向一個拱圓石廊穿去,我跟隨而去卻不如蝴蝶飛舞亂轉暢快,轉眼之間卻到底不見了蝴蝶身影,我知偶遇聖上之事不能再待,隻好快速地穿過了石廊,四處尋覓起蝴蝶的身影來,穿出石廊便是一個圓形的拱門,或許因為急於去尋覓藍蝶,以致於連拱門連接的石階都未曾注意。
正抬眼處,卻見玄色衣衫之人立在前方,心中一緊,我便立意識到這人正是聖上。
真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如今卻在無意中遇見了。我宛著步子,深吸了一口氣,正要快步向前去,但步伐本就有些踉蹌,一時不注意又石階絆住,倏忽之間我頓然失了重心,急忙忙的向前傾去。
聖上正在我不遠處,我這一倒他勢必看得見,若他看見我又必然出了大糗,第一次相見便是這樣失禮的場景,那麼日後又當如何自處?
我正想四周找份助力能夠不摔得太慘,然而這地方四周空空,卻又不能如我之願。我四周去探索,左手頓然扶在了拱門邊上,這正是一份極大的助力,也正因如此我沒有摔下去,頓了一會兒便站了起來。
站直了身子,這才發覺聖上正看著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知是在看我。
我理了理衣衫,這才跨過拱門,行禮道:“公子萬安。”我聲音之中自帶一種年少的嬌氣,原本就與他人不同,加之方才又驚心動魄,聲音又添上了幾分不同尋常,這行禮又作出了一副小大人的感覺。
他點了點頭,奇然淡淡,但又有一些看熱鬧的歡氣兒。
“公子也當給我行禮才是。”我見他隻穿玄色衣衫並非平日的明黃,心上一計。
我原本便隻見了一次聖上,而且那時候聖上還戴著垂簾,是連麵孔都看不清的,我正可以利用這份素不相識,若聖上喜歡這個調調自然歡喜,不喜歡我也可以來一個不知者無罪。這地界正是外宮之處,本來就有許多官員來往,認錯了人也不無道理。
他言語之間頓了一下,似乎思索些什麼,又過了不久,這才報手弓踞,向我行了一個文人之禮,他明明是皇上,這下卻朝我行了一個禮,可見此番是想向我隱瞞了。
“公子行禮,卻在言語之間不向我問好,這可並非文士之風。”我煞有介事的向他走了過去,卻不料一旁正有一個石子,腳腕處正是被埂得生疼,身子也直直地摔了下去。
看來今日是避不了在聖上麵前出糗了,我心裏正這樣想著,身子卻被一個軟踏踏卻又有些硬暖的東西接住,我睜開眼睛抬頭望去,原來正是聖上扶住了我。
“下次小心點。”他言語中自帶了些玩味,麵又貼得我極近,從唇齒間吐出的氣息吹在我麵上,正比春風暖上一點,我霎時一陣暖意浮上麵龐,頓然被這層暖意溫紅了臉。
“謝過公子。”我被他扶著起了身,雖然腳踝極疼,卻還是悠悠行了個禮。
“你腳似乎受了傷?”他見我羞紅了臉,似乎覺得有些得趣,又朝我進了一步,問道。
我見他至此,心下一陣思量,他如今並非聖上身份,若我與他離得太近,之後卻還是一個私交外男的罪證,雖然他是聖上,但卻不一定不介意我此時與另一個身份的他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