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如此說,蕭巋和百草都明白了他這話中意思:如今百草的情形與在鄴城之時全然不同,雖說在健康蕭巋應承了楊侯明媒正娶百草,可那隻是口頭之約,倉卒之間,楊侯還未安排好百草婚嫁之事便去了。
李千命自然是信得過蕭巋,奈何在江陵,與蕭巋太子的身份比較起來,百草實在太過低微,若蕭巋如在鄴城那般真的住進後院的東風閣,實在有礙百草的名聲。
接著李千命又說道:“我年輕的時候跟著老爺在健康,也曾見過你們蕭氏皇族的風光,我知道,你們蕭氏是定是看不上商賈之家的,哪怕是如今你們落敗了,也不願讓百草這種女郎做江陵太子妃,你們怕同宗的王侯笑話!”
李千命這話於蕭巋和百草都是極盡不留情麵的,但二人卻沒有絲毫的怪罪他的意思,因為他講的都是事實,他傷感的眼神中充滿了對百草的關懷之情。
蕭巋道:“我命人造東風閣隻為讓百草開懷,不是要住在府上。李叔請放心,在未同百草成親之前,蕭巋絕不會敗壞了百草的名聲。”
李千命得了蕭巋的保證,心裏踏實很多,點點頭道:“這點我信你是君子。”
說完從又懷中拿出一封書信遞給百草:“女郎,此為常山王妃的家書,今日你進宮時派人送到府中的。”
百草接過信,打開來看,待到看完整封信,已經被淚水潤濕了雙眸,哽咽道:“姑母待我如此,我此生欠她家的恩情隻怕難以回報了。”
蕭巋與李千命見百草如此說,對視了一眼。
自從百草知道自己生父是那暴虐的候景之後,便不願麵對楊月青,她總覺得對不起楊侯兄妹,此為心結,原非一朝一夕可解。
李千命見她如此,問道:“女郎,信中寫了些什麼,你何以至此?”
百草將楊月青的信遞給李千命,李千命見上麵寫著:
百草慧鑒:
吾聞得健康之變,悲痛欲絕,想我自幼喪母,家翁早去,若無兄長,亦無月青,多年未見,竟已陰陽相隔。每念此,便泣不成聲。
吾尚且悲痛至此,卿又當如何?萬望珍重自持,切記切記!
原盼卿來齊而居,吾定竭盡所能,令卿無憂,奈何聽聞卿定下婚約,奔走江陵。
那蕭氏郎君有天人之姿,實是良配,奈何卻是蕭氏皇族之身,又時逢亂世,縱有攜手之心難抵世事多變。
即便如此,吾亦會為卿解憂,現有糧帛五車,錢飾瓷器五車,一並令人送往江陵。一則元月將至,二則令梁人知曉,吾楊氏雖出身商賈,風姿華貴不弱於人。
吾已稟王爺,鄴城中楊氏商鋪及日後與江陵往來商隊,女承父業。
卿不必愁銀錢用度,楊氏月青在這世上一日便保楊氏百草無憂!
看到這裏,李千命也覺得心裏酸酸的,歎道:“常山王妃看似柔弱,想不到豪情仗義遠勝男兒!”然後看著百草道:“女郎,如此一來,我們在江陵的日子會變的好過多了!郎君且看看。”說完將手中的信遞給蕭巋。
自蕭巋與百草的感情明朗之後,李千命對蕭巋越發敬重,儼然將他當成了未來的郎主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