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回來了!女郎回來了!”蕭巋思緒被李千命的聲音拉回了現實,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百草的府上。
眾人來到中廳,燕兒給百草和蕭巋端來了吃食,笑著說道:“奴想著宮中食物雖精致,卻不如家中吃著自在,料想女郎是沒有吃飽的,遂又做了些。”
經燕兒一說,百草確覺得腹中空空,笑道:“還是燕兒貼心,這一天你們擔心我,恐怕也沒有吃多少東西,不如我們一起吃可好?剛好可以商議下在江陵的打算。”
李千命與燕兒確實如百草所言,擔心她在宮中受委屈,沒怎麼吃東西,如今見百草好好的回來了,一放鬆,就覺得餓了。
李千命依照百草吩咐坐下,燕兒因習慣了在百草身邊照料並沒有坐下,而是站在她的身後,她抬眼看到鷹飛也站在蕭巋的身後,雖說站的端正,眼神卻不停的瞟向榻幾上的小菜,那副攙樣兒極為明顯,燕兒對他笑道:“後廚還有些富裕,我給你也備一份可好?”
鷹飛臉皮厚的很,見自己的心思被燕兒看穿了,絲毫不覺得尷尬,隻見他用那雙機靈的大眼睛看像蕭巋,眼神中盡是懇求之意。
百草被他這幅樣子逗笑了,對著燕兒說道:“你給鷹飛也端上來一份!”
鷹飛連忙擺手道:“奴怎能與太子同席!不可!不可!不可!”他一連說了三個不可,眼睛卻一直看著食物,直到聽蕭巋說道:“你隨燕兒去後廚吃吧。順便將江陵這邊的事,多多講與她聽聽。”方才高興的隨著燕兒離去。
在鄴城時,李千命便時常同百草與蕭巋坐在一起飲酒吃食,今日三人坐在一起,恍惚回到了從前,隻是地方從鄴城換到了江陵,又經曆了生死。
李千命對蕭巋問道:“我該叫你郎君好還是太子好?”
蕭巋悠然的給李千命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將酒倒滿之後,仰脖飲盡,一係列動作坐下來如行雲流水般自在,笑道:“與李叔喝酒甚是痛快!何必被那些俗禮攪了興致!”
李千命見他如此,知他是投自己所好,做出豪飲的樣子,讓自己沒有疏離之感,他也將杯中之酒一口飲盡,喝完一抹嘴,哈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老夫沒有看錯你的蕭郎!”
最後這句是對著百草說的,任百草再沉著,也是未出嫁的女子,見李千命如此說,不由羞紅了臉,道:“李叔再如此為老不尊,我便讓你嚐嚐“三日笑”的滋味。”
這“三日笑”原是百草幼時閑來無事將幾種草藥混在一起做著玩的,哪曾想到,這配出來的藥,沾在人的皮膚上,竟讓人瘙癢難耐,三四天之後方能退去,故百草給它起了“三日笑”的名字。
這些年來,百草調皮的時候李千命可沒少受她的捉弄,現在想起這滋味來還心餘悸。
他連忙擺手道:“老奴吃了幾口酒,說錯話了,下次不敢了,自罰一杯!”說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飲盡。
李千命喝完了,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對著蕭巋道:“老奴是看著女郎長大的,不能見她受一點委屈,方才女郎道奴為老不尊,奴便借著這個由頭,有幾句話想對郎君說。”
他那凶神惡煞的模樣,隻要不笑便讓人生畏,如今表情又甚為嚴肅,那虎目中還有些淡淡的傷感,蕭巋見了不知他要說什麼事,也嚴肅道:“李叔請講。”
隻見李千命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飲盡,歎了口氣道:“在鄴城時,你為我楊府座上賓,住在我府上,弄個什麼東風閣對應女郎的百草居,倒也沒什麼。那楊府上下有那麼多奴仆,又有常山王妃時常走動,與女郎的名聲無礙。而今是在江陵,我見後麵又弄了什麼東風閣百草居,莫非郎君是想住在我們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