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珠,你把本宮宮裏的被褥棉衣拿些過來。”竇漣漪回頭吩咐一聲,又轉過來道:“這樣吧,本宮悄悄地問一問太醫,看吃什麼藥,回頭叫人送來。”
老宮女大喜過望,便要跪下去,被她虛抬手製止了,老宮女口裏不住地謝恩:“謝娘娘,謝娘娘。”
“阿喜,別為難這位娘娘了,我是不祥之人,別拖累了旁人。”廢太妃好不容易止了咳,病中之人,兩眼毫無生氣,叫人看著心酸。
竇漣漪能忙安慰道:“不會的,本宮先告辭,你們便等我的信。”在那名老宮女千恩萬謝中,隻身出了小院,叫上秀珠往回走。
走了一段,才發現不遠處便是花園深處的那座小院,原來方才心神不定,竟是走岔了路,想起他給她的處罰,便徑直走了過去,不久,悠揚的笛聲飄蕩在這萬物複蘇的時節裏……
是夜,清冷的月輝灑下大地,也照耀在“冷蕪宮”三個大字上,初春的夜寒氣還是很重,內殿中,熱騰騰的霧氣從大木桶裏升騰,彌漫在空間裏,是以內殿倒是暖融融的。
竇漣漪在宮女的侍候下,褪去衣衫,抬起纖足邁入桶中,水麵上飄浮著朵朵玫瑰花瓣,與隱約可現的玉體交相輝映,水波蕩漾,她的身體深處驀然生出一種渴望,渴望被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指撫摸,玩弄。
唉呀,在想什麼哪,她突然醒悟,羞愧地將臉埋入雙掌中。
不想這一夜,竟是做了一晚上的夢,早上起晚了,草草梳洗一番,竇漣漪趕去慈恩殿請安時,嬪妃們來過已經離開了,太後正在院子裏修剪一盆冬青,見她來了,招手讓她過去。
“早就聽說太後喜歡花草,又工於培養,果然不假。”竇漣漪請完安,一邊欣賞一邊讚歎,發現旁邊一盆花樹已有凋零之態,不覺“咦”了一聲。
太後頗有深意地說:“此為連翹,有清熱解毒之用,前兒個小宮女不小心剪斷一枝,沒想到今天另一枝也活不了了。其實人如花樹,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可不是,所以爹爹常說全家都指著太後呢。”竇漣漪笑著附和道。
太後讚賞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想起什麼似地問道:“聽說皇上還沒去過你那,漪兒呀,要加把力,宮中的女人如果得不到皇上的寵幸,即便貴為皇後也什麼都不是,明白嗎?”
“是,漪兒明白。”竇漣漪的臉一下子紅了,想起昨夜沐浴時的隱秘渴望,愈加地不好意思,應答的一聲小的連自己都聽不見。
太後擺擺手:“別急,哀家自會想辦法幫你,可是你自己也要努力,與其做些沒用的,不如討皇上喜歡,你隻有討得皇上的喜歡了,才能幫哀家看住皇上。”說到這略頓了頓,道:“罷了,哀家今天說的話有些多了,你下去好好想想吧。”
“是,太後。”
竇漣漪出來,不免苦笑,這種事要她怎麼努力,皇上不來,難不成她去拖了他來呀。
唉,她歎了一口氣,隻覺得心裏亂糟糟的難受,回到宮裏,小環端了早點來,這才記起剛才趕著給太後請安,早膳都還沒用,可是吃了兩口,便沒味口了,人懶懶的不想動,便靠在貴妃榻上養神,腦子裏像一團麻理也理不清,心裏一會喜一會兒憂,也不知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