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還敢欺騙,讓我來替你說吧,這是你家小姐繡來送與情郞的,至於那位情郞是誰,太後與我已經知道了,隻是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罷了。”據靈姍的描述,安景涼將今日進宮赴宴的臣子過了一遍,心中已有幾分猜奪,隻是沒有佐證,不好亂說。
“不不不,不是的,真的隻是繡著玩的,我家小姐頑皮,那日心血來潮便繡了這個,真的。”小環一聽,急得連連擺手,可是她的神情卻分明露出了馬腳。
果然,安景涼一臉的不信,上前半步,聲音別具壓迫感,“我來說一個姓你聽聽是不是,他姓戰!”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且目光如炬地盯著你,令小環的心理防線徹底擊潰。
“太後饒命,皇貴妃娘娘饒命,小環再不敢隱瞞了,我家小姐與戰熠陽將軍從小相識,後來戰將軍戌邊去了,兩人偶爾書信來往,小姐並不擅長刺繡,那日的確是心血來潮繡了這個,也未指婚皇上,所以,所以,這不算什麼吧?”
太後氣得臉都青了,指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哼,祖製有規定:凡玄月皇朝上至宰相下至縣丞,家中有女兒的,到了十三歲都得參加選秀,未經選秀的,不得私自嫁娶或是私訂終生,你家主子與人交好,你說算不算大罪?”安景涼沒想到問出這麼大的狀況來,心中那叫一個得意:皇後,你死定了,皇上愛你越深,你的結果隻會越慘。
“咚”地一聲,小環嚇得暈倒在地。
“拿涼水來澆醒她,來喜,去請皇上。”孝仁太後沉聲命令。
不消一刻,玄寂離來了,一眼看見竇漣漪的兩位陪嫁丫頭跪在堂下,其中小環顯然受過刑,這會渾身濕淋淋地,跪在那兀自發抖,不禁皺了眉頭。
“母後,您這是為何?”
孝仁太後示意來喜將作為罪證的荷包遞與他,然後喝道:“小環,將你方才招認的話再說一遍,不許有半點隱瞞。”
“你胡說什麼了,小環,小姐待你不薄,你可不能胡說八道。”秀珠剛被帶過來,聞言不禁又氣又急,別過頭來大聲提醒。
可是這個時候的小環又怕又冷,身上還疼著,便什麼都顧不上了,抽抽噎噎地將原話又說了一遍。
玄寂離一邊聽,一邊死死地盯著荷包上的那對鴛鴦,說實話繡工太差了,以至它們看起來更像一對水鴨子,然,它們像什麼不重要,兩隻在水中親密地交著頸,仿佛一對戀人纏綿不絕,足夠說明一切。
而下麵的題款令他不得不信小環的話,手驀然一緊,太過用力,關節泛了白。
“皇上,皇上。”
安景涼略略撥高的聲音將他從怔忡中驚醒,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卻分明讓人感到了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今天的事任何人不許透露半個字,否則,朕摘了他的腦袋。”玄寂離一字一頓,令殿內氣氛陡然一緊,人人都打了一個寒噤,聽得他揚聲叫道:“李蓮成。”
李蓮成應聲而入,尚不知情況的他先分別給太後與皇貴妃請過安,便恭立一邊,靜等示下。
“你去,將皇後送到白沙洲住一段日子,外人若是問起來,便說皇後被拘禁了。”將荷包收入袖中,他一邊往外走一邊下旨,“小環押起來,命秀珠隨侍她主子。”
屋子裏的情形還有這道指令都令李蓮成覺得莫名其妙,便問:“若是外人問皇後因何被拘禁,該怎麼解釋?”
“不解釋。”要的便是一個撲朔迷離,玄寂離瞥了他一眼,那眼底森冽的寒意令他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
“是。”李蓮成不再多話,恭應一聲,立刻奉旨辦事去了。
身後一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這算不算處置,若算,又是哪門子處置。
“娘娘,皇上也太偏心了,難不成就這樣放過皇後?他就甘心戴……”回到存賢堂,靈姍忿忿不已,隻是“綠帽子”三個字到底沒敢說出來。
哼,隻怕沒這麼簡單,安景涼沒有答,依自己對皇帝的了解,竇漣漪想逃過此劫隻怕有點難,隻是皇上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她一時卻沒有看出來。
算了,還是別猜了,皇帝的腹黑是出了名的,且看他下一步如何動作吧,不論皇上怎麼做,她隻在一邊看戲,在不波及自己的情況下,順便下點藥就行。
皇後啊皇後,你這下得意不起來了吧,安景涼心花怒放,差點失聲笑了出來,好在她及時警醒,將笑聲憋了回去,否則太失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