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但聽娘娘吩咐。”除此,他還有得選嗎?
安景涼滿意地點點頭:“有勞徐太醫了,本宮的平安脈還有腹中的皇兒以後便交給你了,靈姍,送徐太醫!”
“微臣告退。”
徐懷玉拱手,視線無意間瞥向貴婦的臉,眉心一點梅花狀花鈿,忽然化作一隻毒蜘蛛,隨著她的發聲而張牙舞爪,心底一凝,急忙收回視線,恭身退了出去。
“娘娘,徐太醫不會去告密吧?”靈姍送完人回來,一臉擔憂地問。
安景涼不以為意:“放心吧,隻要有夏若桐在,打死他也不會說出去半個字。”忽然有些羨慕夏若桐,有這麼一個男人愛著,護著,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這個林太醫,娘娘沒孕,被他說成有孕,真是庸醫害死人。”靈姍略放了心,轉而為這個憤憤不已起來。
哼,林遠正一點也不庸,他的醫術高明著呢,若非如此,她安景涼也不會看上他,讓他負責自己的身子了。
“林遠正之前給本宮開的方子你還記得吧?”她閑閑地開口。
靈姍用力點頭:“奴婢當然記得,林太醫說是調經助孕的方子,狗屁!”猶嫌罵得不過癮,還往地上啐了一口,驀然看見主子嫌棄地盯著自己,悚然發覺自己過分了,趕緊住了口。
“助孕嘛,自是騙人的,調經卻是有的,不然本宮的月信怎麼會突然不來了呢!”不但月信沒來,還出現惡心、晨吐、嗜酸的孕期症狀,全虧了這張方子呢!
靈姍愕然地張了張嘴,好一會才恍然大悟:“您是說,林遠正故意下藥,令娘娘誤以為懷上了?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
自然不是林遠正的本意了,放眼宮中,除了皇後月碧落,還有誰有如此心計,又有誰敢動她安景涼的!
“月氏碧落,本宮有你這個對手,真是莫大的榮幸。”
端莊秀麗的臉龐上浮著淡淡笑容,若是沒聽到這句話,不了解她的人,都會被這一臉的賢淑而打動。
翌日早上,多日不來請安的安皇貴妃突然現身坤寧宮,倒將一眾人驚奇到了。
“皇貴妃身懷龍子,不是說好了不用請安的嗎?今兒個怎麼來了。”月碧落視線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左下首的人身上。
安景涼略略欠了欠身:“昨兒個請來徐太醫瞧過了,說胎象平穩,總待在屋子裏未必對胎兒有利,偶爾還是得出來走動走動,臣妾一想,這段時間皇後娘娘一個人操持偌大的後宮,辛苦得很,不如趁身子還不重,從旁幫襯一二。”
“如此甚好,眼看冬天便要來了,正為安排諸宮換季的物品而焦頭爛額,皇貴妃若不嫌辛苦,從旁協助,自是再好不過。”月碧落頗是欣慰地讚許。
在聽到徐太醫三個字時,竇漣漪與相鄰而座的夏若桐俱是一驚,下意識地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知道他怎麼搭上皇貴妃安景涼了。
大家又敘了一會,便散了。
月碧落回到內殿,吩咐玲瓏找中宮管事太監來問話,自己則獨自坐在鳳暖榻上沉吟不語。
“娘娘,您找奴才有何吩咐?”不一會兒,高正來了,垂手侍立一旁。
鳳暖榻上的人這才回過神來,撫著袖口白色無雜的風毛,溫潤的聲音很中聽:“林遠正處理了沒有?”
“娘娘放心,處理得幹幹淨淨。” 高成恭謹作答。
月碧落點點頭:“那就好,皇貴妃那邊有什麼動靜?”她這一向自恃懷有龍子,故意不來請安,今天突然現身,倒讓人猜不透了。
“回娘娘,昨兒個皇貴妃先是著人請林太醫,聽說他已不在太醫院後,便請了徐懷玉太醫去存賢堂。”
這個方才在殿上已經聽說了,安景涼應該知道自己被假孕了,“徐太醫怎麼說?”
“徐太醫脈案上記載的是:皇貴妃胎象平穩,母子俱安。”
看來徐太醫已經被收買了,好,很好,月碧落最想知道的是,接下來這位安皇貴妃會怎麼做?
“娘娘,依奴才看,不如將皇貴妃假孕的事捅出去,到時候皇上必以假孕爭寵、欺瞞聖上,治她重罪。” 高成看著自家主子的目光充滿了膜拜,真是好計謀呀。
眸底狠厲一閃而逝,月碧落卻不以為然:“以她的地位以及家世,假孕爭寵,皇上至多幽禁個半年了事,本宮不擊則已,一擊,必要她永世不得翻身。”對皇上的愛意與日俱增,對圍在他身邊的這些個鶯鶯燕燕便越是痛恨,尤其這個安景涼,不止是爭寵,還想爭權,簡直讓人恨上加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