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一木利用黑暗的掩護,很快便竄進了一條昏暗的小巷子,他在以前,曾經多次來過這大明的南都南京,他離開那所秘密監獄,沒走多遠,他便知道了自己所處的大致方位,他向著自己心目中幾處秘密聯絡點而去,這深更半夜的,渾身都是傷的他,根本沒有把握能夠逃出城去。
“喵——”一隻野貓的忽然大叫把他嚇得夠嗆,他看著那隻受到驚嚇的貓跳上房簷飛也似的逃走,他靠在一戶人家的院牆上歇息了一下,隨著他感到危險離他越來越遠,這身體的傷痛再一次嚴重的拖累的他的行動,剛才,憑著一股氣,他動作還算是敏捷,但此時,這口氣一鬆,他才明白這些該死的明國黑衣衛們給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除了那些明顯的傷口,他的視力和聽力都受到了明顯的損害,看東西已經開始出現重影,而象小蟲鳴叫似的幻聽更是令他對外界的感知能力大幅下降,否則,以他曾經的身手,怎麼會出現踩到野貓而不自知?
山本一木借著月光,繼續向前,當他跳進一所院牆時,一根樹枝輕輕的劃過了他的下身,“啊——”他拚命的咬緊牙關,努力壓抑著自己叫出聲來,可是,巨大的疼痛竟然令他禁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顧不得羞恥,他借著月光,拉開褲子看了下他血肉模糊的下身,他眼中的淚水無聲的流了下來,他清楚,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了,太監,啊,不!他心中沒來由一陣痛苦的掙紮。他輕輕觸碰了下耷拉著、血肉模糊的小弟弟,“八嘎——”他在心中用倭國話惡毒的咒罵著,顯然,隨著“蛋碎”人生的開始,小弟弟再也站不起來了!那些該死的明國人給自己上了些什麼藥啊,如此藍花花的,好嚇人!如此巨創,他竟然這麼長時間差點“忘了”此事!
待身上的疼痛稍輕,他悄悄的向屋子裏摸去,這裏,是他們一處秘密據點,他來過幾次,他明白,他需要他們的幫助,之於是否有尾巴跟著,一來他也確實沒發現,二來他到了這個份兒上也真的已經顧不上了。
山本一木發了幾次暗號,可是,所有的房間依然如同是死一般的寧靜,他無奈的罵了聲,隻得一間間房子去搜尋,“沒人”,“沒人”還是“沒人”!當他找遍了所有的房間,都已經是人去樓空時,一股不詳的預感頓時籠罩在他的心頭。
“必須馬上離開這裏!危險!”多年的訓練告訴他,他利用牆角,異常艱難的攀上院中的那棵樹,觀察一陣後,踏上院牆,溜到了先前來的那條巷子裏,從何處進,何出退出,這是他個人曆次保住性命的“心得”!
山本一木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回頭望了眼那處曾經讓他充滿信心的據點,隻得向第二處秘密據點而去。
“滿懷希望而去,抱著失望而歸!”這正是當山本一木在第三處秘密據點一番搜尋過後的心裏,原本,他是想通過這些據點將消息傳遞回去的,可是,這條路顯然已經斷絕!
山本一木如同一個佝僂病人一樣,一邊在小巷中漫無目的的竄,一邊用小石頭在牆上畫著三角圖案,這是他所知道的神龍之會最後一個召集部屬的辦法了:緊急召喚令!
可是,當他畫完最後一個三角開,無意中朝旁邊的牆上一看,登時,他的臉色煞白,原來,那牆上,竟然到處都被人畫上了與他所畫的一模一樣的圖案,或許,在這樣的圖案汪洋中,隻有鬼的媽才曉得有人在召喚部屬。
山本一木無奈,看看天色,竄到一戶人家的家中,偷了點水喝,吃了點東西,然後便躲到離城門不遠處一部等著出城運糞的馬車下睡覺去了。
山本一木根本沒有發現,在離他不遠處的一處牌樓上,有幾個黑影,正拿著望眼鏡看著他,見他鑽到糞車下去睡覺了,一個黑影召來另一條黑影,對他耳語幾句後,兩條黑影瞬間便各自轉身進入小巷,然後便消失不見了。
隨著那古老的城門打開,“快起來,上路了!”忙著將糞運到農田中去的農家小夥子們也從車上起身,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伸著懶腰互相招呼著。
“駕——”隨著馬拉著糞車開始行進,門口值勤的士兵們一臉厭惡的看著這些帶來陣陣惡臭的東西!
“快走快走!”一名軍官模樣的人大聲的吆喝著,催促著這些完全敗壞他食欲的糞車快點離開,這家夥甚至都已經忘了他的職責,他應當帶隊檢查一下那些出城的糞車裏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夾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