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山這麼一折騰,學生們自我介紹都失去了興趣。張小山雖然家庭條件不是很好,卻十分有骨氣。這一點,蕭雨很是讚賞。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在讚賞。袁厚就覺得這種窮骨氣很是不屑。當過日子都成了問題的時候,談骨氣,不覺得太奢侈些了麼?
不過袁厚掩藏的比較好,至少,他自己覺得掩藏的比較好。
同學們對蕭雨說的申請什麼助學金,什麼勤工儉學的機會什麼的,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興趣。畢竟袁厚自己都說了,這是領導層已經定下的東西,他一個老師都沒有信心去申請,一個普通的學生,更是沒有什麼希望了。
接下來便是學校的一些瑣事,什麼住宿,領取課本,安排課程等等。
張小山暈厥的事情,迅速變成大海裏的一朵浪花,在嘰嘰喳喳的喧鬧聲中,迅速的被學生們丟在一邊,留不下什麼太大的記憶。
蕭雨安慰了張小山兩句,白展計抱著一摞課本湊過來說道:“這事兒我看懸。蕭雨你不知道,我上過一年大學,清楚得緊。隻要與錢有關係的事情,那基本上都是內定好了的,首先安排的必須是校、係學生會那幫家夥們,安排在咱們頭上的機會,微乎其微呀。要不我看這樣,小山你就跟著我們兩個混算了,包你吃住——這可不是施舍,做兄弟的一份心嗎。申請助學金什麼的,我聯係聯係那幾個學生會的小頭頭,看看能不能勻給咱一個機會。勤工儉學什麼的,就別想啦。一般情況除了上麵有采訪有任務的時候,可能安排一兩個意思意思,平時,做夢去吧。”
張小山苦笑一聲說道:“我。我也沒想到這邊生活費用會這麼高。在俺們村——在我們村,對,我們村。出來了就要學著說普通話,你倆別見笑。我們村十塊錢夠一大家子人花一個月的了,誰知道在帝京,一個人一天都撐不下來。不過沒關係,學校裏不安排,我就出去找,端盤子洗碗,建築隊做小工,我自己能養活自己,就不給兩位哥哥添麻煩了。再說我現在還有錢,能撐一兩個月的。”
“撐個屁。把你自己的身體撐壞了,你他媽是來學習的還是來賣命的呀!草。”白展計罵罵咧咧的說道。“幫我把這摞書抱回宿舍,我給你十塊錢。”
“雞哥,你這是侮辱我……”張小山一邊說著,接過白展計手裏的課本,道:“給五塊就行。”
蕭雨順手在張小山腦袋上劃拉了一把,笑道:“讓我說你什麼好。雞哥說的這話,你別太在意。話糙理不糙。你想想,你上學來的目的是什麼?就是賣苦力來了?打工來了?你如果想著當一名合格的醫生,就應該全身心的投入到學習裏麵。你一邊搬大磚,一邊給人看病,這不是瞎鬧麼。”
張小山囁喏了兩下,終於還是挺起胸膛說道:“反正我不能平白無故的要你們的錢。”
白展計拍了張小山一巴掌,罵道:“你他媽就是茅坑裏的一塊石頭,又臭又硬。怎麼好說歹說,你就是不行,草。”
蕭雨拽了白展計一下,張小山就這麼個性子,你再怎麼說他,他依然是不為所動。“我們的錢不要,如果學校給錢就能要了?”
張小山嘿嘿的笑了笑,抓了抓腮幫子,說道:“俺……我,我可以申請助學金,是他們搗鬼不給我,如果給,為什麼不要?”
白展計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了看張小山,圍著張小山的身子轉了兩圈,看的張小山和蕭雨都有些發毛的時候,歎了一口氣說道:“你這他媽不應該學醫,你應該去當領導。草,個人的錢不要,國家的能坑就坑,你這個當領導也是兩袖清風的好官兒啊。”
張小山就嘿嘿嘿的笑,也不說話。
蕭雨於是說道:“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我去聯係,你不用管。最遲明天,肯定給你整一筆助學金下來。”
“你行嗎?”白展計疑問道。“這可不是說著玩的,咱班頭都沒把握。”
“哼。”袁厚一直在一邊聽三人的對話,這時候聽見白展計又提到自己,不高興的撇了撇嘴,說道:“我說不行,那肯定就是不行。我都沒把握的事情,你來做?你當你是武林霸主還是怎麼的?我勸你們還是別在這上麵費心思了,趕緊的,想想別的辦法才是正道。”
“我說一定行。”蕭雨直視袁厚,一字一頓的說道。
“肯定不行。”袁厚也說道。本年度的助學金已經做了統計圖表上交了,人員,金額,都是已經定下來的事情,下午全員大會的時候就會挨個的宣布並發放下去,做這些表的時候袁厚還是參與了的,別說他袁厚了,就是中醫學院的院長姚鳴來了,也不一定好使。不是,是也一定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