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姚鳴用笑聲打斷了眾人的尷尬,說道:“扯遠了,扯遠了。今兒咱們有幸聚在一起,研究的不是人性,也不是什麼其他虛頭巴腦的東西,咱們就事兒論事兒,不摻雜個人的情感厭惡。我不想我招生來的學生們,是因為個人恩怨,或者是什麼其他的原因才成為我的學生。如果是那樣,我一樣可以怎麼招來的,怎麼退回去!我需要的學生,我隻需要他對醫學有著狂熱的摯愛,而不是對勾心鬥角有著狂熱的追求。胡院長,你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姚鳴明麵上各大三十大板,實際上對袁厚的批駁還是偏多一些,胡徹人老成精的人物,何嚐聽不明白?不過姚鳴並沒有指名點姓的指出來,而是拐著彎的指桑罵槐,胡徹也一樣拿他沒轍,哼了一聲,說道:“當然是這個理兒。”
話雖然這麼說,手中的龍頭拐攥得更緊了,甚至胡徹自己,都已經感覺到掌心中已經有了隱約的汗水,黏黏膩膩的,很是不舒服。
“我對中醫是有著發自內心的摯愛的!”穆南方搶了出來,連滾帶爬的衝到屋子中間,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我知道,中醫老祖宗們講究老套的禮節,磕頭拜師,然後奉茶,這才是真正的拜師禮,姚院長收下我這個弟子,我當然是要行磕頭禮的!”
穆南方說完,納頭便拜,咚的一聲,磕了一個響頭。
“你這是做什麼!”姚鳴袖子一甩,憤怒地側過身去。真的要逼宮嗎?老頭子還沒有混到任人脅迫的地步!
側身不用正眼看穆南方,也就是不接受他磕頭的意思了。
穆南方也沒想到自己這麼恭恭敬敬的拍馬屁卻拍到了馬腿上,然而他自己也還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那裏,雙膝跪在地上,起來也不是,跪著也不是,一時間更是尷尬。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穆南方也不知道這頭究竟是不是應該繼續磕下去。
“通!通!”胡徹使勁頓了兩下龍頭拐,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罵道:“蠢才!蠢才!還不趕緊的起來,我這張老臉,都被你丟盡了!”
胡徹罵了兩句,氣的呼呼的直喘粗氣。
這磕個頭還有什麼不對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對你恭恭敬敬的人呢?!
師帶徒的教學方式,是近些年來中醫學界打破現有的教學體製,恢複古風的一項重大舉措。中醫理論之中,有許多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存在,而這些東西,恰恰又是中醫的精髓,通過大班授課的方式,是很難達到期望的效果的。
中醫不能像西醫那樣出現速成,也是這個原因。
出於種種考慮,幾個老資格的中醫專家便提出了在學校的學生中,將自主選擇學習成績最好的學生,用師帶徒的方式來進行教學,以期望能使得中醫精髓綿延下去。
師帶徒的方式,並不是說他就真的收你為徒了。師生關係,與師徒關係,在老中醫們的心裏,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今年已經是實施師帶徒方式第六個年頭了。幾個老中醫確實也帶出來了幾個不錯的學生。
被“姥爺”胡徹罵了兩句,穆南方尷尬無比的站起身來,垂手侍立在一邊,囁喏著也不敢說話了。
“小娃子不懂事,壞了規矩,你別責怪他。”胡徹用近乎央求的語氣,對姚鳴道歉說道。
“不不不。”姚鳴趕緊借坡下驢,擺擺手說道:“胡院長不用這麼客氣,小孩子不明白咱們中間的規矩,也是有的。”
“對呀,什麼規矩?我也不知道。”袁厚趕緊說道。“恐怕不僅僅是我們不知道,蕭雨他們也不知道。俗話說,不知者不為怪,姚院長您消消氣,為了這個在氣壞了身子,真的就不值當的了。”
胡徹也說道:“小孩子年輕氣盛,屬於好心辦壞事,有些東西,真應該早早的叫他們知道。”
蕭雨聽到這裏,笑了。
姚鳴明顯還在生氣的時候他笑了,可見笑的聲音有多麼的突兀。
一時間,把眾人的目光全部吸引過來。
甘甜甜心虛的看著蕭雨,閉著嘴輕輕的晃著腦袋。那眼神,分明就是不希望蕭雨繼續這麼笑下去。
“巧的很,袁老師說不明白的事情,我還是明白的。”蕭雨攥了攥甘甜甜的小手,示意說我自有分寸,不怕不怕。甘甜甜被蕭雨這麼攥著小手,莫名的也就對蕭雨充滿了信心,瞬間便安定下來。
“唔……”姚鳴打量了一下這個看起來比袁厚和穆南方兩人都要年輕的小夥子,點點頭笑著說道:“小夥子,你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