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雲的話,已經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尉遲淩風抬起頭來。
一雙閃著不屈的冷冽眼睛定定的看著站在牢門外的雲,聲音冷淡的道:“回去告訴他,想要本侯死很容易,但是想從本侯這裏得到任何東西,本侯隻有三個字,不可能!”
雲聽到他一如既往的答案,無奈的歎了口氣。
其實他心裏真的很佩服他,那些酷刑,若是自己來,他未必敢保證自己能承受得起。
想到這裏,搖了搖頭,然後道:“既然侯爺如此堅持,也就別怪在下聽命行事了。”
說完對著身後跟著的兩個獄卒揮了揮手。
兩個獄卒領命,立刻上前打開了牢門,一人手裏拿著一根已經在鹽水和辣椒水裏浸泡過的鞭子走了進去。
二話不說,揚起手就狠狠的抽了過去。
火辣辣的鞭子打在身上,尉遲淩風隻是握緊了已經被綁得麻木的手掌。
緊咬著唇瓣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低垂下的頭慢慢閉上了眼睛。
聽著那一聲一聲鞭子破空的聲音和抽打在皮肉之上的聲音。
腦海裏卻是他朝思暮想人兒甜美的笑容。
想到她的點點滴滴,尉遲淩風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弧度。
意識又慢慢的變得模糊起來,在陷入黑暗的最後一瞬。
他心裏想的是,蘇蘇還在等著我回去,所以我不能死。
雲見他已經沒了動靜,然後抬手道:“夠了!”說完之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經暈過去的尉遲淩風轉身離開了陰暗的水牢。
那兩個獄卒聽話的停下了手,看了一眼已經昏迷的人,然後轉身走了出去,將牢房重新鎖上。
不多時,一個年紀有些大的老獄卒手裏抱著一個壇子走到了關押尉遲淩風的牢房前。
拿出鑰匙打開牢門走了進去,看著他身上新添的傷痕,眼神很是複雜。
最後隻得歎了口氣,走到他麵前輕聲的喚道:“侯爺,侯爺醒醒!”
尉遲淩風模糊的聽到耳邊有聲音,意識才漸漸開始恢複。
睜開眼睛愣了半響,才緩緩的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一臉憐憫的老獄卒。
老獄卒見他醒過來,趕緊從壇子裏倒出一碗水遞上去道:“侯爺,來喝點水!”
尉遲淩風也不拒絕,張開口很是艱難的喝下碗裏的水。
這才感覺一直幹涸的嗓子舒服了許多,身上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
而他早已經麻木了,並沒有覺得多難忍受,看著麵前的老獄卒,淡淡的說道:“老人家,以後還是少管本侯了,別連累了你。”
老獄卒聽到他的話,眼眶一酸,低聲道:“老夫怎能不管?侯爺為何一定要堅持呢?把殿下要的東西給他就是,為何要受如此的苦?”
原來這老者當年曾受過尉遲淩風父親的恩惠,可是一直都找不到機會報答,就記在了心裏。
這次尉遲淩風被風清遠關押在這個地方,他救不了他,隻有在他每次受刑之後,來給他送點吃的,送點水喝!
尉遲淩風聽到他的話,費力的扭頭看向那牆上唯一透進光亮的一個小窗戶,幽幽的道:“本侯若是交出來,自然是不用受苦,恐怕這條命也不會留到今天。”
他還有很多事情沒做,他對蘇蘇的承諾還沒有實現,他怎麼能死?
那老獄卒也是個聰明人,聽到他的話也明白了。
可看著他身上舊傷未好又添新傷的慘狀,還是很心疼:“侯爺,有什麼需要老頭子幫的忙盡管開口,老頭子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一定幫侯爺辦成。”
尉遲淩風聞言,心下有些感激,可還是搖了搖頭。
他不想再牽連任何人,更何況,他相信影一定會想辦法找到自己,救自己出去的。
老獄卒見他搖頭,也沒辦法,隻得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抱著壇子轉身出了牢房,他曾經想過去通風報信。
可是每次他們進出都是被蒙上了黑眼罩,他連這個地方是哪裏都不知道,又如何告知別人?
他就算想做什麼?都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這麼看著。
等陰暗的水牢恢複了寧靜,尉遲淩風又重新抬頭看著那微弱的光亮。
直到最後一絲光亮消失,蘇蘇,你還好嗎?
“風……”顏蘇蘇像是感受了什麼一般,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愣了半響才發現自己又做噩夢了!
抬手擦掉滿頭的冷汗,然後歎了一口氣。
臉色不是很好的下床,走到桌邊倒了杯水來到床邊推開窗戶。
一陣冷風頓時竄入,讓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
卻沒有轉身去穿衣服,也沒有關窗戶,而是抬頭看著那一半藏在雲後麵的殘月,眼裏閃動著讓人看不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