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輕語見他竟然也對下麵的比試感興趣,學著他的樣子趴在護欄上,一邊吃一邊看著下方高台。
在他們說話的這檔子,那高台之上已換了人。
她是第一次看這種比試,因此並不知第一場上台的是流雲坊的兩樓對比。看到那一男一女的兩人,她好奇的嘟囔:“花魁不是一個人嗎?”
“現在上台的兩人,是流雲坊的熾月和綠茹,並不是參加選美之人。流雲坊雖不參加,卻也不會任由他人搶了風頭。”聽到她的嘟囔,清月下意識就解釋了一下。
一想到兩人最拿手的與他們現在比試的,清月便覺得好笑。
雖然殺手應該都是比較冷血無情的,但自從來了這裏,他們每個人原本的性子便顯露了出來。
熾月是一個性格比較活潑的人,長相也頗為陽光。此時手裏拿著一根碧竹蕭,歡快的曲調猶如他的性子一般,讓人覺得愉悅。
綠茹是一個性格溫婉而不失開朗的女子,從長相看一般都會以為,她是那種如水般溫柔的人。然而,她手中的胡琴一拉響,那種熱情奔放的曲調便令人震驚。
歡快與熱情奔放的決鬥,性格與性格的對碰,兩人各自對峙,分毫不讓。所有人都沉浸在兩人樂曲的廝殺中,好似奔跑在溫暖陽光下的大草原。
“這樣的曲目,當真是隻聽一聽也好。”呂輕語雖然從未學過這兩樣樂器,但學過一點琴的她,還是能聽懂曲目的好壞。
比起她那隻能奏響的琴曲,此時這兩人的技藝,簡直比教她的師傅還要厲害。
“在這樓裏,日子太過單調,總得學點東西打發下時日。”想到當初讓他們學這些的時候,他們那是一個不情不願。可是現在,卻覺得很有意思,清月便感慨起來。
“為什麼我覺得你這話說得如同身受呢?”呂輕語突然怪異的盯著他。
清月微微震了震,然後開口道:“這裏是我建起來的,我自然熟悉。”
“你為什麼要建這樣一個地方呢?”呂輕語好奇。
像他這樣的人,既然有了雲月商行那樣的家底,又何須再這樣的地方摻一腳?
“難道你不知,花樓才是最賺錢的地方?”清月並不知雲月公子建此地的真正用意,隨口答道。
對經商一竅不通的呂輕語自然不知道,很直接的搖了搖頭。
清月被她這直爽逗笑,好似看到他們家一根筋的少主,捏了塊果子遞到她嘴邊。
不知為何,呂輕語感覺就像被家裏的丫頭伺候著,毫不介意的吃了他遞來的果子,一點也沒把他當下人對待的怪異。
清月直到她吃了果子,才反應過來自己又不自覺的做了服侍人的事,頗為尷尬的收回手。第一次,他很慶幸自己戴了兩層麵具。否則,一定會被拆穿。
兩人均是下意識的舉動,並沒什麼特殊意義,但落到對麵房間諸人的眼裏,那意味可就曖昧不明了。
畢竟離得遠,又看不太清,隻覺得兩人靠得非常近。再看到那喂食的舉動,知曉呂輕語為人的諸人,自然而然便會想歪。
“哥哥,娘親好像很滿意那個大叔欸!”呂小鳥跪在護欄上的座椅上,酸溜溜的問著身邊的呂小魚。
呂小魚與她一樣的姿勢,對於自家那潔癖深重的娘親,竟然接受了他人的喂食,感到簡直不可思議。“小鳥,娘親大概喜歡那個大叔吧。”
“怎麼這樣啊!嗚嗚,我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花百曉,竟然會輸給那個麵具男,還有沒有天理啊?”聽到兩小孩的話,本就滿心醋意的花百曉,直接趴在護欄上哀嚎。
雲月公子也是錯愕不已,他並不知道月驚蟄是讓誰替自己去的,但是,看到兩人相談甚歡的場麵,他還是不自覺的挑了挑眉。
他與她相處了那麼久,都從未有過那樣的互動,為什麼他們才見麵,便能相處的如此融洽?難道真如兩小孩所言?
好在也就隻有那麼一次,對麵的人再次看向了台下。他們一邊看著台下,一邊留心他們的舉動。
在熾月與綠茹震撼的表演後,上台的是一名臉色慘白的女子。本來,第一個上場,能讓更多的人留下印象。但是,有了那兩人的開場,這女子便覺得壓力倍增。
抱著琴的雙手,不自覺的顫抖著。曲目一開始,便因顫抖破了音。
然而,大堂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表示出不滿與憤慨,直到那女子無法演奏下去。
“這些人倒是憐香惜玉。”呂輕語對於沒有出現不滿的大堂眾人,不屑的癟了癟嘴。
在她聽聞的故事裏,像這樣的情況,總會有人鬧事。而現在,竟然沒一人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