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既然咱們無夫妻的緣分,那麼就當做陌路好了。你可以拿著我懷裏的一塊牌子,寨子裏的人見到牌子,便會放行。不過---------”
天晴望著大當家的,手上的匕首又往前逼近半寸,“不過什麼?”
大當家的看著天晴撲閃撲閃的大眼睛,邪氣的笑了:“不過,若是你我有緣分,我真的願意娶你為妻,唯你從一。”
天晴笑了,但手中的匕首依然沒有絲毫的鬆動:“可惜你表白的太晚了,表白的早點,也許還有機會。”利索的翻出大當家的懷裏的牌子。天晴起身,慢慢後退著走到門邊,望了一眼大當家的,說:“後會無期。但是希望你能金盆洗手。人都有無奈,不管是什麼原因逼你做了匪徒,但是希望你的良心依然在。”
言罷,縱身一躍,閃進了黑暗之中。
砰-------前腳天晴剛出門,後腳一個黑衣人砰的一聲踹門而入。
大當家的身體陡然僵硬起來,厲聲喝道:“你是誰?”無奈他此刻身體還是無力,麵對刺客的闖入,他絲毫不敢鬆懈。
“那姑娘呢?”黑衣人蒙著臉,壓低著聲音,手持一把長劍,直逼大當家的喉嚨。
大當家的立刻猜到了什麼,笑著說道:“那姑娘給我下了藥,已經得了我的牌子,剛走,你若追她,目前還來得及。”
黑衣人這才微微的鬆了口。但是劍一直指向大當家的,沒有挪開。
“怎麼?要殺我?悉聽尊便。”大當家的知道此時不可硬拚,但凡他呼救一聲,不等來人,這利劍恐怕已經貫穿了他的心髒。
黑衣人冷笑了一聲,“不急,你們山寨的賬,得慢慢算。現在命令你的手下,去把二當家找來。”
二當家的?大當家的眉毛不可察覺的抖了抖。
“怎麼,還舍不得你的兄弟?”黑衣人放肆的笑了,“你可知道你偷偷放走的那些人,都去了哪裏?”
大當家的眉毛不由的擰在了一起,這個黑衣人,似乎對他們的山寨很了解,難不成是寨子裏的兄弟?成了內鬼?
黑衣人沒有理會大當家的表情,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讓自己聲名狼藉如此,但是你本性並不是如此。你劫富濟貧,自由你的理由。你以為你不殺婦孺,你以為你可以放走那些被劫來的無辜的人,他們都去了哪?他們那裏都沒去,就死在了山下的萬墳坑裏,被刀疤臉屠殺了。”
什麼?此刻的大當家的,再也沒有偽裝的那種狠厲,渾身無力的倒了下去。
他沒想到,他當年救了刀疤臉,竟釀成了如此大錯!
黑衣人聽到外麵有些雜亂的腳步聲,喊著有刺客的話,一下子便反應到可能是天晴出了事,便把劍一收,狠狠的踢了一腳大當家的,憤恨的說道:“倘若下次我在看到刀疤臉為害一方,我便親自來取了他的首級,到時候,你治寨無方,你的性命,我也一道取走!”
不再停留,黑衣人便跳出窗戶,朝著喊刺客的方向奔去。
大當家的無力躺在地上,眼角留下了一滴淚水。
天晴的話猶在耳邊,“後會無期。但是希望你能金盆洗手。人都有無奈,不管是什麼原因逼你做了匪徒,但是希望你的良心依然在。”
是,人都有無奈。如不是走投無路,誰會當個匪徒?沒有人知道,他也出身書香門第,沒有人知道,他也曾想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但是誰想到他因為愛上了一名女子而得罪了城裏的大戶,一夜之間竟然慘遭賊人滅門。他僥幸死裏逃生,告到官府,官府卻將她羈押毒打,而他心愛的姑娘,竟然在公堂上公然指證他,給他扣上莫須有的罪名,甚至逼他去認莫須有的罪名。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過來,他隻知道從自己身上留下來的血水一次一次打濕了地麵。
帶著辣椒水的倒鉤鞭子,一鞭一鞭的撕扯著他的血肉。
好在老天算他命大,被扔進亂墳崗的他活了下來。再次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就發誓,血債血償!
為了生存,他當過乞丐,做夠此生最不恥的小偷,給人扛過麻袋,後來有幸跟著一位功夫了得的鏢師學功夫。一切苦難與羞恥,就在那顆強烈活下來的心麵前,化為烏有。
終於等到出師那一日,他手刃了當年的逼他認罪的知府,將其頭顱懸掛於城牆之上,並在其臉上寫下:枉為官人四個大字。朝廷下了通緝令緝拿他,他便上了山,成了山匪。
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