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家室一身清白卻被人誣告,他殺了狗官卻被人通緝。天下百姓食不果腹,那些富人商賈卻依舊抬高糧價陷百姓於水火之中。他恨自己的一片癡心給了女人,可女人卻反過來害的他滅了滿門。
他怎麼不恨!
漸漸的,他劫殺的富人越來越多,救濟的窮人也越來越多。可是沒有知道他就是百姓口中的無良公子,他的名號早已經被“血魔”代替。
多少次,他舉起手中的刀,指向那些富人的婦孺,可是,終究心底的良心,讓他下不了手。他不能讓寨子裏的兄弟看到他懦弱的一麵,隻有悄悄的把人在暗夜中送走,布置一些驚人的血跡以避人耳目。
他沒想到,那些人竟然被刀疤臉所殺。
他沒想到,自己今晚會衝動的想去要了天晴。
他本來隻想裝裝樣子,可是他見到天晴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了,那雙眸子,還有眉間的英氣。
他真的想,娶了她。
可是,他這沾滿血腥的雙手,怎麼配得上她那明媚的笑顏?
他知道這香裏有軟筋散,隻不過,他想陪著她,演一出戲,這樣,她就不會知道,他有意放她離去,也不會心裏有愧疚,抑或有感激。他這樣的人,不值得。
就這樣放她走吧。
大當家的眼角,又滴落了一滴淚。
而山寨的另外一邊,刀疤臉正帶著一夥人圍追堵截天晴。
此刻的天晴真是日了狗了,明明打昏了一個小賊,匆忙換上了小賊的男裝,又拿著大當家的令牌,怎麼也能順利出了山寨,沒想到剛出山寨不遠,便碰上了刀疤臉。
看樣子,刀疤臉在那裏是等了一會了。
“這位小弟,大半夜的去哪裏啊?”刀疤臉將手中的大刀往地上一插,搖晃著身子,邪裏邪氣的朝著天晴走了過來。
天晴不由的往後退了兩步。
媽了個蛋,這大半夜的,刀疤臉帶著十幾號兄弟打著火把,在這裏恭迎她聖駕呢?
“呦,原來是天晴姑娘啊,怎麼這身打扮?這會應該在大當家的房裏春宵一刻呀,怎麼會出現在這下山的路上?”
刀疤臉步步緊逼,天晴不由得步步後退。
退了幾步,天晴便站住了腳跟,笑道:“原來是二當家的,大當家的派我下山取件東西,二當家的還不快閃開,耽誤了大當家的事情,你沒事,可你這些手下恐怕要遭殃了。”
“歐?大當家的取什麼東西,能放心姑娘如此一人風黑月高,下山出寨啊?”刀疤臉抱住自己的肩膀,一副好怕怕的樣子!
“大當家的事,你也敢過問?”天晴冷笑一聲,拿出了手裏的令牌:“都給我滾開!耽誤了大當家的事,你們有幾個腦袋扛著?”
“呦呦呦,看把你急的。我刀疤臉入寨這麼久,從來沒有聽說大哥半夜要人下山取東西的。怎麼,難不成大哥舍不得你,把你放下山了?”刀疤臉一臉的獰笑。
什麼意思?
看著刀疤臉一臉輕狂的模樣,極為熟絡的站在那裏,好像算準了她今夜會逃一般。加上刀疤臉的話,天晴的智商立馬開掛,瞬間便想明白了怎麼回事。估計,這大當家的沒少放人。
看來,她的眼力還不錯麼,至少大當家的眼裏幾度的表演,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張狂的手勢,被她輕而易舉的看穿了。所以她才會臨走之前說了那番話,其實,他應該不是個壞人。
而真正的壞人,是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刀疤臉。
“怎麼,大當家的要我下山,你這二當家的卻在這裏攔著,難不成你還想在這個寨子裏謀權篡位?”天晴隨手拽了一根草,叼在嘴裏,怎麼看怎麼像個二流子,一點女人氣兒都沒有。
刀疤臉看著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像你這個一個痞裏痞氣的女人,我想大哥估計也看不上。我二當家的命是大當家的撿回來的,我為山寨盡心盡力,為大當家的出謀劃策,一片赤誠,天地可鑒。倒是姑娘你,即便大當家的瞧不上你,也不會放你半夜下山吧?自己還胡謅一個下山取東西的愚蠢理由!再有了,你手中的令牌,根本就是假的。堂堂大當家的,令牌是玉牌,怎麼可能是個木牌。騙騙寨子裏的兄弟們也就罷了,想騙我刀疤臉,嗬嗬,還嫩了點!”
啥?這令牌是假的?
寨子裏的兄弟們,也紛紛傻了眼。他們平日裏隻知道大當家的有令牌,平令牌者即可自有出入山寨。那令牌上明明寫著魔字,難道還真是假的不成?
被二當家的一忽悠,寨裏的兄弟原本有些慫的,此刻腰板立即挺的倍直,揮著手中的大刀向天晴逼了過來。
天晴暗暗的攥了攥袖子裏的藥粉,麵上依然鎮定,高舉令牌:“各位兄弟若是不信,待我下山歸來,找大當家的當麵確認,我倒要看看到時候而當大家的汙蔑大當家的信物是假的,如何給大當家的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