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深不見底的深淵裏好似布滿霧氣的竹林,迷朧得像熏煙繚繞的仙境,可是……楊巧巧握緊的手更加有力的扣著,指甲深深地陷在肉裏,難道是她眼花了?本是那麼美的一雙眼瞳,怎麼會有那種駭人的一閃而逝的血紅?
就像是,平靜無波的水平麵頓時卷起赤如血海的滾滾波濤。
lucifer?!
光之使者,晨曦之星?
如果說慕容惜是天使,那麼,她更像墮落餘地獄的黑天使,她的那張臉,已經模糊了男女,如精致雕刻的陶瓷娃娃般完美得毫無瑕疵。
慕容惜閉上眼,隻是此刻她的唇角邊,綻放的卻是妖豔詭異的笑容,美如薔薇的花瓣飄零在空氣中也掩蓋不住她身上散發出的銀色光輝,楊巧巧不禁感歎上帝如此的不公,世上竟有這般絕色的人。
她相信這世上不會有什麼神啊魔的,出的這事絕對和慕容惜有很大的關聯,隻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事。
楊巧巧甩甩頭,腦漿好像一團漿糊一樣渾然,哎,幹嘛想這些,和她無關不是麼,幹嘛要多管別人的閑事啊?她緩緩閉上眼養神,手緊緊地抓著可以擋風的披肩。車子裏靜得詭異,街道兩旁的霓虹燈閃爍著發出五顏六色的光,但出租車內卻是燈光照射不到的暗沉,大概因為這個緣故,楊巧巧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上下兩塊眼皮像談戀愛的小情侶般迅速黏在了一起,逐漸進入夢鄉,而這時,一旁的慕容惜倏地睜開了眼睛,望著楊巧巧口水快要留下來的小臉,表情從妖嬈慵懶瞬間變得凝重,瞳中複雜的眼神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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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時前
細宰空曠,燈管暗淡的通道,沉穩的步伐輕盈的擊扣著高檔木質地板,有節奏的一步一步,高跟鞋的“嗒嗒嗒”的響徹在無人的回廊中。
大理石雕砌的階梯上拖著一條如鮮血染成的長裙,一閃一暗的橘色光暖和的猶如夕陽照亮了她的半邊臉,扇形的睫毛下一顆如曜石般熠熠生輝的紅色眼瞳,美麗得妖異,薔薇唇瓣似笑非笑的噙著一朵欲滴下血的玫瑰。
化妝室裏,白靜煙一個人坐在大鏡子前擺弄著裙子上繁雜的褶皺,幻想著和愛人日後相親相愛的幸福生活,怎麼也不會想到,一門之隔外,惡魔的召喚正向她臨來。
輕輕地敲門聲打破了靜謐,白靜煙站起身打開門,看見來人,臉上立即浮現出發自內心的開心笑容,“慕容!”
“哎呦!新娘子好漂亮,難怪鄧卓天天寶貝兒長寶貝兒短的叫,”慕容惜含笑著像彈煙灰一樣彈了幾下用細長手指夾住的玫瑰調侃道。
“這又不是煙,你彈什麼,”白靜煙好笑的看著她,隨即臉紅撲撲的忸怩道:“什麼嘛,你一見麵就說這種話。”
“嘖嘖嘖,瞧著這害羞的小摸樣,學會撒嬌了,嗬嗬,”說著慕容惜便停止了手中的動作,走進去關上了門。
“與,”白靜煙撇撇嘴,像一個無辜可愛的小姑娘,全然沒有和楊巧巧對峙的那番成熟女人的風韻,她像八爪魚一樣纏著慕容惜的胳膊,仰起頭笑嘻嘻的說道;“慕容,你今天幹嘛沒穿燕尾服,我好喜歡那件哦,我結婚那天你得當我的伴郎!”
“伴郎?我沒聽錯吧?應該是伴娘才對,”慕容惜用無厘頭的表情看著比她矮一個頭的白靜煙道。
“不要嘛,我要你當我伴郎!”她學著小孩兒要糖果的姿勢擺來擺去,就差點沒在地上撒潑了,慕容惜笑起來,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狀。
“哦~對了,你上次送給我的那盤‘天使殤’的帶子,看得我哭得稀裏嘩啦的,”白靜煙從回到座位上坐下,桌子上赫然有一盤黑色的膠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