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說:“諸水之間要有空氣,將水分為上下。”
神就造出空氣,將空氣以下的水,空氣以上的水分開了。
神稱空氣為天,事就這樣成了,有晚上,有早晨。
神高興了,卻忘了溫柔的水足以令生物窒息。
這是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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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白舞楚的慕容惜疾步離開長長的走廊,時間應該到了,一開始她在白靜煙開門的時候彈過的玫瑰花其實裏麵放有乙醚的粉末,當白靜煙吸入粉末隔現在有10分鍾的時間,藥物進入腦皮層組織,可以對人的中樞神經係統發生抑製作用,產生全身麻醉的效果。
而此時,白靜煙已經昏倒在她坐著的椅子上,那被煙頭灼燒著的棉線也離終點不遠。
跳躍的火苗“滋滋”的逐漸蔓延至化妝室的每一個角落,蹦出的火星像漂亮的精靈們不知疲倦的扭著細腰跳動著迷醉的舞蹈,肆意亂竄的火苗如吐著信子的毒蛇般燃燒至她的裙角。
直到她把白舞楚拉到嘈雜的大廳,慕容惜才鬆了口氣,謊稱自己肚子痛去了衛生間,成功的甩掉了纏著她不放的白舞楚。
慕容惜和白靜煙的關係其實好得猶如親姐妹般,可以穿同一條褲子吃同一鍋飯,與白舞楚的關係卻弄得有些複雜,但她卻不會再有剩餘的心思去顧及旁人的眼光和那些流言蜚語,她隱瞞了這麼多年,謀劃了這麼多年,痛苦了怎麼多年,為的就是等著這場由人命作為賭注的遊戲拉開序幕。
至於那盤“天使殤”裏的內容,就是這場遊戲策劃人的最終目的和原因,隻不過現在沒有人會知道裏麵到底講了些什麼了,那場火會將它燒成灰燼,然而,白靜煙,卻不能讓她那麼容易就死掉。
慕容惜陰鷙的眼光從楊巧巧的臉上一掃而過,空洞茫然的望向天空中稀疏卻不失風采的的星雲,隻有在這種黑色的夜晚,她才會毫無保留的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哀傷,因為身邊即使有人也不會看見她眼角裏慢慢浸出來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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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不駐的下了一整個夜,不知又是哪個地方發生了能讓老天如此悲切的感人事跡,直到黎明時分這雨才漸漸地止住,空氣被洗刷過後變得格外冰涼清爽,楊巧巧支撐起疲憊的身體坐起慢吞吞的伸了個懶腰從臥室中爬出來,盯了透明的窗戶片刻後,傻呆呆的嗬嗬笑起來想到:今天不用擦玻璃了。
隨即聽見輕微到足以讓人忽視的鼾聲,她把目光轉到塌陷的沙發上,慕容惜還抱著枕頭呼呼大睡,眉頭擠成一個難看的“川”字,嘴裏姑姑噥噥的說些她聽不懂的話,不知是哪國語言,她想起昨晚兩人一起回來的事,楊巧巧無奈白眼一翻,但當看到慕容惜像隻可憐的小貓一樣蜷縮成一團,明明很害怕的樣子卻仍舊強忍著心中的恐懼露出尖銳的利爪,不知為何,心裏竟騰升起濃濃的憐憫之情。
她小心的踱到慕容惜身邊,伸手輕輕地為對方撫平眉眼間的皺褶,突然覺得小惜變得好陌生,從昨日小惜來找她的時候,她就應該發現她的一舉一動都不正常,像是在隱忍著什麼事,也像是想告訴她什麼事。
隻有在睡熟的時候才能見到小惜你的真正麵容,無防備的卸下或高傲或魔魅的偽裝,呈現的是人畜無害的宛如天使般的臉,楊巧巧苦笑。
這時電話不適的響動起來,楊巧巧兩步並作一布的飛身前去抓住電話筒,她隻是不想讓電話的聲響吵醒了睡得正香的慕容惜而已,不料打來的卻是鄧卓。
“巧巧……。”
“怎,怎麼了?”聽到他的有些哽咽的聲音,她的心又再一次不真氣的痛起來。
一陣沉默,對方傳來隱忍的聲音:“沒什麼,”雖然語調平淡無奇,但楊巧巧知道他此時此刻正承受著巨大的哀傷。
“靜煙,還好嗎?”楊巧巧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好,很不好,她還沒有醒,巧巧,我真的好怕她會就這樣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