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夜晚過得非常快,君墨兒如今已經穿著婚紗在化妝間等著化妝師整理自己的頭發了。
她的麵前,放著那份離婚協議書。
沒有她認識的人陪在她身邊,就好像孤家寡人一般,靜靜地等待著。
君墨兒拿起了筆,翻開了協議書的最後一頁。肖雍權這三個字,她真是好久沒見到了。
筆尖莫名其妙有些顫抖,剛剛碰到紙,手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不認識的號碼,但好像很特殊的樣子。
君墨兒緩緩地拿起,接通了放在耳邊:“喂……?”
“你是肖中校的妻子嗎?”對麵的男聲,無情又麻木。
君墨兒捂住了心口,久久才回答:“……算是吧。”
“請您馬上到天海總軍區來一趟。”那個軍人沒有多說什麼,君墨兒卻也沒有多問什麼。
她在害怕,她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她不敢問。
於是威利斯總裁的新娘子,在典禮開始之前一小時,逃走了。
孫小美在看到空無一人隻剩下一件婚紗的化妝間和亂哄哄的眾人有點莫名的小開心。君墨兒或許是現在才想通,但不晚。
閔狼開著車,他不知道君墨兒在想什麼,但他必須照做。
剛剛停下車,君墨兒就跳下了車子,這裏盡管有幾年沒來了,但她還是記得每一個地方。
那樹下,肖雍權曾吻過她的唇;那廣場,肖雍權曾被她扶著以前散步,那窗下,肖雍權曾與她遠遠對視。
而在正門口,眼鏡狗抱著一個箱子,雙眼通紅地看著君墨兒緩緩靠近。
“對不起,嫂子。”
“他們、他們都……”
“隻剩下了我一個人……真的對不起啊!我太沒用了!”
君墨兒打開了箱子的蓋子,那裏麵有一身軍裝,中間放著一個透明的小盒子,那隻廉價又土氣的蝴蝶發卡,被永遠困在了裏麵。
“我永遠不會原諒他的,永遠不會原諒他的。”君墨兒一遍一遍地念叨著。
直到最後,你也要毀了我的幸福嗎!
肖雍權,你讓我怎麼原諒你!
閔狼扶著逐漸後退著的君墨兒,但卻被她狠狠推開:“我不會原諒他的!”
“嫂子,您別這樣……”眼鏡狗忍不住淚如泉湧,一滴滴眼淚打濕了軍裝,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
他們去了海南,見到了阮如地,見到了阮文一。肖雍權看到新三合總有些不理智,盡管他很厲害,卻依舊出了意外。
眼鏡狗作為一個站在所有人背後的人,活了下來,但這卻讓他覺得自己是個逃兵。
君墨兒突然上前將盒子一把抱在了懷裏轉身離開,閔狼馬上緊緊地跟上去。他太不放心現在的君墨兒,隻是他卻沒想到肖雍權直到今天還能讓君墨兒如此。
“小墨……”
君墨兒仿佛又聽到了肖雍權熟悉的聲音,腳步更加快起來。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腳一崴跌坐在地上。
閔狼將君墨兒扶了起來,他能感覺到君墨兒冰涼的雙手,看到她無神的瞳孔。
“你說,這是不是孽緣。”君墨兒甩開了閔狼,佇立在軍區門口。
“小影,你愛錯了人。”閔狼猶豫半天,終於得到這麼一個結論。
她愛錯了嗎?
君墨兒回憶著,直到心痛將她喚醒。直到現在君墨兒才明白,她想要的不是高枕無憂安穩康泰的生活,不是溫柔體貼百依百順的丈夫,不是合樂融融歡聲笑語的家庭。
隻要肖雍權活著,即便讓她去恨,去痛,去蝕骨噬心也無所謂。
拜托,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夢,夢醒了,她睜開眼便看到男人微笑著在她眼前。
君墨兒,哭不出來。
閔狼將已經麻木了的君墨兒抱上了車,開回家。
典禮大廳好像開了鍋一般,剛剛趕到的Crowley幫忙維持著典禮的秩序,溫澤光則派出了所有人去找君墨兒。
孫小美一直給君墨兒打著電話,她倒是不擔心婚禮會怎樣,她比較在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直到客人差不多都散去的時候,孫小美才打通了電話,而對麵接聽的人,並不是君墨兒,而是閔狼。
閔狼沉沉地說了句:“你一個人先到小影家來吧,告訴別人婚禮取消,別讓溫澤光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一聽到不讓溫澤光過去孫小美有些好奇,但閔狼的語氣卻告訴她並沒有發生什麼好事。
“你先過來再說吧。”閔狼說完,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