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不知道搖搖晃晃地走了多久,馬也累了,停在了一片密林裏,懷裏的嬰孩似是睡熟了,靈均一臉疲憊,眼淚已經流幹了,眼睛紅腫著,她累極了……
心裏卻還掛念著父親,父親不知狀況如何,有薑無保護,希望他能平安無事,母親……母親,我定會找到始作俑者為你報仇。
又看了看懷中的嬰孩,臉色發紅,摸了摸額頭,極燙,許是著了風寒,於是靈均決定用身上的一點點碎銀子,和這輛馬車,先置換點東西,為弟弟治病。
沿著大路不知走了多久,早已迷失了方向,許久才看見一個村子,村口站著一個老嫗,便過去問了問方向,方知這裏是一個叫喬莊的小村子,仍屬汴梁地界,距汴梁城不過十五裏,什麼人竟等不及父親出京便下黑手了嗎?
在老嫗家歇息了小半天,便再不能等了,弟弟的病情似是一時重過一時,身上的衣服也換了去,一襲華服怕是要招惹是非,頭發拆了做男子樣,倒也方便,銀子本就不多,留了些許給老嫗做謝禮。
聽了老嫗的話,繼續向東走,說是不遠就有個叫東明縣的地方有市集。想想汴梁是萬不能回去了,隻能先去市集碰碰運氣了,但願能找個郎中,先給阿晏看病要緊。
走了許久,才看見房屋人家,大抵到了傍晚,炊煙漸漸升了起來,問了幾個人,方知郎中在何處,便趕了馬車前往郎中處。
這郎中生的一臉猥瑣,三角眼,橫肉掛在臉上,一塊方形的狗皮膏藥貼在腮上,下巴生痣,眼冒精光,戴著黑色高帽,一看便是個市井流氓,不可信。
然而可能是病急亂投醫,靈均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帶著孩子便衝進了醫館。
“呦,小公子,瞧病還是抓藥啊?”這郎中順了順痣上的黑毛斜眼說到。
“瞧病,快給我家孩子看看。”
“依我瞧,這小娃娃的病沒個十天半個月好不了,這風寒入體,可好不了。”
“那這需要多少銀兩?”
“至少這個數。”說著,便比了比手勢。
“二兩?”“那可不行,得二十兩。”
“好吧,現在先給你這些。”靈均一狠心一咬牙,把碎銀子盡數掏了出來。
這時,外麵一陣聒噪,聽聲音,像是在找什麼人,“說,你們可見過一個女娃帶著個嬰兒的?”“往醫,,醫,醫館那邊走了,我也不知道,大,大爺饒命。”
靈均,心想壞了,許是黑衣人追來了,便與那黑心郎中說,“你且先為我家孩子醫治,我待會兒再過來。”說罷,便從醫館後堂出去,先找了戶人家躲了起來。
待過了幾個時辰,天已盡數黑了,想那些追殺人也不再尋了,便按原路返回醫館,找到那郎中,詢問阿晏的情況。
誰知那郎中翻臉不認人,說到:“你是何人?本醫館何曾收過你的病人?”
“我明明下午將我家孩子托付於此,怎到晚上就不認人了?”
“休要胡說,本醫館從未接收過這號病人,醫徒速速將他給我叉出去。”
靈均終是不敵,被轟了出來。
心想,這郎中為何不承認,莫不是今天白天有人追殺,醫館老板不敢承認,那阿晏呢?母親臨終前囑咐一定要照顧好阿晏,我一定要找回他。
守在醫館門口,久久徘徊不定。待所有醫徒都盡數走了,靈均偷偷翻牆溜進醫館後院,看窗前有燭影,便湊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