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耀蹙眉睨向白澤和夙染,這兩人衣衫幹淨並無半點水跡,出現的如此蹊蹺。不過眼下首先要解決的是宏毅這個麻煩。
“你就這麼喜歡他嗎,他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托付終身?”宏逸眼神受傷地斂眸,撐坐著站起,將外袍隨意裹上。兩人琴瑟和諧的樣子甚是礙眼,當初若不是他執迷不悟地相信肉眼所見,站在她身邊的人哪輪得到他!
就在曇蘿以為他會憤怒斥責之時,宏逸隻是滿臉落寂地走出洞外,一步步,腳步沉重。頎長的背影仿佛瞬間滄桑了許多,訴說著他的心灰意冷,悲傷絕望。
“倘若你將來悔了,秦王府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他倏然回眸,抬起光潔的下巴優雅一笑。在這些男人麵前,他有他的魅力,有他的高傲。
他絕不允許自己落魄到被人同情,被人嘲笑。
當初是他執迷不悟,如今所感受的不過是她曾經曆過的悲痛,再怎麼痛苦不堪,他也不能在其他男人麵前顯露出軟弱的一麵。
他要在她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等她回首,盼她回頭。即便此生無緣,那便來世再見。
“我等你……”他默默說出三個字,在雨後初霽的晴空下,帶著眷念,攜著不舍,終歸是長歎一聲,轉身離去。
生者,才有希望。她此生安好,他便無憾。
待宏逸走後,景耀依舊沒有放鬆警惕,他知道以這小子執著的性子,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往後必定不會安寧。
可這憑空冒出的兩個男人又是怎麼回事,還有他倆一個劍拔弩張怒不可遏,一個喜出望外扭扭捏捏。
“你們是怎麼找來的,孤不是下命好生待在東宮。”景耀經曆過宏逸連番奪愛後,將出現在身邊的一切雄性生物均視為情敵。
關鍵是這女人嘴硬心軟,太容易哄了。那晚月圓之夜,他便是連哄帶騙的將她吃幹抹淨。
“屬下不過是掐算到太子煞星出世,此乃凶險之兆,今日必生禍端。想不到卻是紅鸞星動,看來倒是我倆擾了太子的雅興。”白澤憤恨說道。
就在今早,他推算出曇蘿此行遇險,打算和夙染來個千裏救妻,卻不曾料到他們會撞見兩人深情相擁的畫麵。死樹居然和這半路殺出的臭男人廝混在一起,還懷了身孕,這是他無法容忍的失誤!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扔給夙染一個“你懂的”眼神。這男人,捉奸最是在行。
夙染點點頭,回給他一個“看我的”表情,擼擼袖子,卯足了勁衝上前去。
“娘子,你有喜了怎就不告訴我,枉我饕餮一族,如今終於有後了!”他欣喜若狂,一隻狗爪不停地在少女肚皮上磨蹭。
“……”白澤以手撫額,氣得七竅生煙,這男人“喜當爹”了居然毫不在意,那是她和別人的孩子,與他饕餮族沒有半根毛的關係!
“夙染,關鍵時候你就抽風。那孩子是太子的,與你何幹?”白澤怒其不爭,揭露關鍵所在,言外之意就是那種子是奸夫下的,少來自作多情。
“無妨,既然人家木已成舟,我這個做夫侍的自然要盡心盡力的照顧好娘子和寶寶。”夙染一臉賢惠,母愛泛濫的靦腆笑道,他已經上千年沒有見過奶娃了,還不是毛茸茸的那種。
敢情這凶獸喜歡嬰孩,隻要是曇蘿生的,管他生父是誰。
可白澤卻不這樣想,她已經招惹到三個男人,眼下趁著失憶,又在四處留情。
景耀見那個叫夙染的男人一口一個娘子,喚得不亦樂乎,他擋在曇蘿麵前儼然一副酸溜溜的表情。
“放肆,她是本太子的夫人,當今太子妃,你怎能喚她娘子。”
“那屬下應該如何稱呼?”夙染敏而好學。
“喚她夫人。”景耀隨口答道。
唔,這夫人和娘子不都是同一個意思麼,這奸夫好生別扭。
對於他倆為何不驚訝於曇蘿是個假扮男裝的女人,景耀此刻懶得深究,他穿戴好衣物,心中一直記掛著那位幕後真凶。此次他們計劃失敗,必定還會有所行動。
“東宮最近可有異常?”景耀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白澤氣在頭上不屑搭理,夙染瞥向曇蘿的腹部,和顏悅色地答道:“念奴已從暗牢出來待在房中修養,齊王派人送來百箱聘禮,還有就是……”
他抬眸凝視少女的雙眼,不疾不徐地接著說道:“有位叫辰方燼的國師突然造訪,已在東宮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