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奪位之戰(1 / 2)

血月當空,光亮被黑暗寸寸吞噬,在廣褒無垠的夜空中徒留如鉤殘影。

當月輝隱去,夜色如墨,靜謐得呼吸可聞。

十裏坡,曇蘿隻是緊緊盯著對方,眼神晦暗不明,看得長孫懷柔下意識側目,輕斥道:“即便你我之間有什麼誤會,可她是你的生母,音音難道真不打算回去探望?”

女子說話間輕搖手中香扇,芳香馥鬱,曇蘿隻覺得香氣撲鼻,不難嗅出是迷迭香的氣味,但並不純正,似乎還摻雜了其它香料。

她隻當這是名門貴族拿來醒神驅蟲的香扇,並無深思探究。略一沉吟,笑道:“可以,這幾日我便抽空回洛陽。”

長孫懷柔驚歎,沒想到她答應的這般爽快。

“那姐姐便不打擾音音休息了,你快回宮吧。”

曇蘿詫異看她,原以為對方約自己出來,肯定會玩什麼花樣。就這麼簡單的讓自己離開?

這郊外附近她早先也查看過,平坦開闊一覽無遺,不可能有什麼藏匿之處。

就在她旋即轉身,將將邁出一步,地麵轟然坍塌塵土飛揚,露出黝黑的巨洞。

巨洞之中是座鐵籠,曇蘿在雙腳踩空身形下落的同時,提氣輕身。卻在刹那間撞見長孫若水輕蔑勾起的紅唇。

身體仿佛注了鉛般沉重,又似鴻羽般輕若無物,她覺得此刻元神超脫體外,意識隨之渙散。

隨著“嘭”的一聲悶響,疼痛讓她麻木癱軟的身子有了一絲痛楚,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

她是何時中了藥物,竟然輕而易舉地落在這惡毒的女人手中。看來今日出門沒看黃曆,碰到的冤家一個比一個棘手。

與其如此,還不如剛才就被鬼麵男給擒住。在她昏迷前,恨恨地想。

昏昏沉沉間,一陣冰涼刺骨的寒迎麵潑向臉上,順著鬆散的發絲流淌滴濺,水痕遍布裙衫濕漉,映襯得那張雙眸緊閉的小臉蒼白到透明。

她咳嗽幾聲,緩慢而又乏力地睜開迷蒙水眸,當看到自己身陷鐵籠,意識歸攏,她憤恨瞪向籠外,視線中隨即映入一雙滾金黑靴。

順著黑靴往上,來人一身寬大黑袍,兜帽下是張中年男子的麵孔,鷹目奸邪透著狠厲,見她醒來,男子肩膀抖動,發出桀桀的怪笑聲。

“好久不見。”男子摘下兜帽,在空曠幽深的暗牢中,壁火明亮了他暗影下的側臉。

“怎會是你?”曇蘿無比驚訝,這男人她見過幾次照麵,無冤無仇的捉她作甚,“難道是秦王派你前來?”

“哼,秦王那小子不受擺布,如今唯有利用你來脅迫壓製,明日一戰,本王必定要大獲全勝,收回江山!”

這男人什麼意思,他不是秦王身邊的屬下嗎,怎麼會自稱本王?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搖晃著站起,試著運用煉體心法劈開鐵籠。

“沒用的,既然你中了本王特地找人調製的迷香,怎可能讓你輕易逃脫。”男人陰惻惻地笑道。

“是你主使長孫懷柔誘我出宮?”她原以為那女人不過是為了私人恩怨想報複自己,如今看來,事情絕沒有想象中那般簡單。

“是又如何,等明日過了,本王自會讓你們在陰曹地府一家團聚。”

暗夜深沉,東宮沉寂於靜夜,太子坐在書房凝著手中的字條。

“太子爺,屬下有私事要出宮,順走了爺的令牌,翌日一早便回,勿念。”

這女人,三更半夜地摸出宮外還能有何事?據他所知,曇蘿在京都並沒有故交好友,究竟是什麼事情特地瞞著不讓他知曉。

景耀雖心下好奇,可他作為儲君也是深明大義之人,更何況這種女人家心思,琢磨不透便順其自然,待她回宮後再套話詢問便是。

當旭日東升,彩霞翻騰,遠方霧靄下黛色的山巒綿延起伏,山上樹青溶溶深邃悠遠,山間宮殿恢宏莊重肅穆。

雲霞爛漫,霞光下金宮玉闕,飛簷鬥拱。景仁宮內,一道明黃色身影器宇軒昂,抿唇向列伍有序的禁衛軍走來。

景耀抬眸看向遠方,旗幡未動,炙熱的空氣中透著燥熱沉悶。他心緒未寧,生出強烈的不安。

“譚侍衛徹夜未歸,你們可有見著?”他隨即詢問護送上朝的侍衛。

“屬下未見。”那隊侍衛如實稟報。

“讓其他人出宮搜尋,一有情況,及時上報!”

“是!”

景耀坐上馬車,她,到底去了何處......

昨日早朝,他已聯合齊王啟奏,調用秦王兵馬出關征戰。今日朝上,秦王會交出五十萬大軍兵符,由三弟齊王率兵出征。

景耀打算以這種穩健的方式維護自己的儲君之位,漸漸將宏逸克製到毫無反抗的餘地。他身為長子寬厚仁慈,軍功政績卓著,又深得父皇支持,臣民愛戴,繼承皇位自然是名正言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