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一見那大夫出來了,即刻迎了上去,心急如焚地問,“情況怎麼樣?”
那大夫恭敬地作揖,“回七小姐,六小姐的身子已無大礙,隻是……”
“隻是什麼?”上官淺予皺眉,一雙麗眸緊緊地盯著這個年近半百的老者。
她的目光,有些淩厲,有些冰冷,讓人不寒而栗。
“隻是,六小姐的身子虛弱,需要好好地調理,不宜過喜,不宜過憂,否則會容易……滑胎。”
上官淺予皺眉,“滑胎?”
“此次六小姐誤食了麝香,對身子傷害極大,得好好養著身子。”
麝香?
明霞閣怎麼會有麝香?
上官淺予眸色深了深,微微出神。
那大夫無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覺得自己的性命,唯唯諾諾地說,“若七小姐沒有任何吩咐,老夫這就去給六小姐開一些補身子的藥。”
那大夫行完禮,如同腳底抹油,想要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如今,這未婚的尚書府六小姐突然有喜了,他卻成了知情者。
無論如何,他現在怕是已經陷入了危機之中。
上官淺予臉色淡然,微微垂眸,長卷的睫毛斂去了眸間的光芒,朱唇輕啟,“等一下。”
想走,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那大夫身子一僵,又是作揖,“七小姐,有何吩咐?”
上官淺予眸光微冷,盯著那大夫,“知道是誰的孩子嗎?”
這大夫,想輕易就蒙混過去嗎?
她怎麼可能放過他?
“老夫不懂七小姐所言。”那大夫反應迅速,心想攤上了大事,便敬敬巍巍的說著,“依老夫的診斷,六小姐隻是受了小風寒,身子需要好好調理。”
有的事,他們做下人的,就不該多嘴。
阿姐雖然是皇上親封的灝王妃,可是,灝王離京已有一段時間,那大夫應該知道孩子總不可能是四哥。
這大夫說話一套一套的,總有些太精明了。
上官淺予眸光一凝,盯著那顫顫巍巍的大夫,輕聲道,“是太子的。”
那聲音,淡淡的,淺淺的,有點雲淡風輕,卻是最大的警告。
那大夫一聽,嚇得腳一軟,跪在了地上,朝著上官淺予直磕頭,“七小姐,老夫什麼都不知道,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太子背靠赫連一族,我們屬於上官一族,你若敢多言,十個頭也不夠砍。”上官淺予垂眸,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求饒的大夫,“不問,不聞,不聽,不言,才是生存之道,你可懂?”
“懂!懂!懂!”那大夫嚇得直冒汗。
“下去開藥。”
“是!”
上官淺予邁步走進了閨閣,原本淩亂不堪血跡淋淋的閨閣已然被收拾幹淨了。
上官淺予靜立於床榻邊,微微皺眉,凝視著睡得極沉的上官淺言,忽然曲身,為她掖了掖被子。
忽而,上官淺言一手握住了她的手,發出了淺淺的囈語,“……殿下……”
上官淺予身子一僵,臉色一凝,輕輕地掙脫了上官淺言的束縛,細心地替她整好了被子。
阿姐,你知道麼?
我跟太子慕容靳總有一天會站在針鋒相對的戰場上,那時候,你還願意為我擋一世風霜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