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言一愣，垂目，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給問住了。
是的。
如果有一天殿下和予兒兵戎相見了，她該站哪一邊？
上官淺予深深地吐了一口，邁步，往門口走去。
“予兒！”
上官淺言鳳眸微抬，盈盈水眸瞧著她，“我會……”
“阿姐，別說了。”上官淺予腳步一凝，微微咬了咬下唇，輕聲道，“別說了，我不想知道了。”
“予兒……”
“我害怕聽到你選的不是我。”上官淺予抬眸，晶瑩剔透的淚水溢滿了眼眶，嘴角露出了強顏歡笑的笑顏，“好好休息。”
語畢，她優雅邁步，從容離開。
對呀，阿姐會選誰？
她不想知道。
可是，她知道，封北的冤屈，她一定會洗清的。
終有一天，她會劍指慕容靳的。
上官淺言長卷的睫毛微微顫動，那早已盈眶的淚水終如決堤般洶湧而出。
對啊，她要選誰？
她的眸光凝著上官淺予漸行漸遠的背影，心痛到難以呼吸。
時光隧道將她拖回了過去，那青春如花的笑顏浮現在她的眼前。
她仍記得，予兒喝著溫熱的藥湯抬著晶亮璀璨的凝眸，笑盈盈地問她，“阿姐，你相信前世今生嗎？如果來世，你要做什麼？”
那時，予兒的目光何等的空靈，嘴角的笑顏何等的風華？
她捏了捏她的臉，笑道，“我定當那搏擊的長鷹，為你擋一世風霜。”
那時，她真的真的想要永永遠遠地護著她，護著她如花的笑靨，護著她如水般的清眸。
“予兒，你要做什麼？”
她暈乎乎地傻笑說，“我要給長鷹自由廣闊的藍天。”
那時，她以為她在說笑，直到皇上的一紙婚書到了她的手上。
她才知道，予兒，選了南方，給了她自由。
可是……她不能走。
這一份自由，對她來說，早已經成了奢望。
她已經成了殿下的飛鷹。
上官淺言眸裏的淚水如噴泉般洶湧而出，緊咬著下唇。
她的思緒很亂，很亂，記憶的碎片點點地湧進她的腦海裏。
那時，她單膝下跪，跪在了那個尊貴的男子的跟前，“參見殿下。”
“毒蛇在大戰中陣亡。”慕容靳臉色冷峻，字字淬冰，“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熟悉他的一切，他的位置，你頂著。”
毒蛇，上一任的“第一營”的掌營者，她的恩師。
“是，殿下。”
“從今以後，你的外號便是……”
“飛鷹。”她抬頭，第一次打斷了他的命令，“殿下，屬下的名號叫飛鷹。”
“隨你。”
“謝殿下！”
她成了飛鷹，她終於有能力實現她的諾言，她要為她擋一世風霜。
她終於可以張開了翅膀，護她一世長安了。
可是，這一切都變了，變得陌生，不盡人意。
上官淺言緊咬著下唇，任淚水灑落。
另一邊，上官淺予心神不寧地走出來偏廳，剛走到大門，便看到了不遠處威風凜凜趾高氣揚大步走過來的人。
她定了定神，雙眸一眯，眸間是無盡的冷意，嘴角一抹冰冷的笑意，問候道，“好久不見。”
上官奕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