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小姐，上官書妍帶著好幾個嬤嬤往六小姐的閨房去了。”瑾青著急地走進來彙報。
上官淺予手中的筆尖一凝，瞧了一眼身側的蓮羽，秀眉微皺，“你說慕容逸去了北境？”
“是的。”
她手中的毛筆一停，“他此行定是去查赫連冠英中毒一案。”
他那日以送酒為名義，是為了跟她道別？
可是，最後卻不歡而散。
上官淺予手中的毛筆蘸了蘸墨，“赫連一閥那邊可有消息？”
赫連一閥的世子中毒身亡。
這事，不可能就這樣沒了的。
“赫連將軍一直上奏，派出各方探子細細探查，死揪著不放。”蓮羽語氣一凝，接著道，“赫連老將軍還因此事病倒了。”
上官淺予凝眸，微微歎了一口氣，“赫連冠英是赫連一閥的嫡出之子，沒了，赫連老頭子傷心也是在所難免的。”
上官淺予抬眸，瞧著蓮羽，接著問，“東荒神族可有消息？”
“東荒神族聖女流落民間，消息沸沸揚揚，鬧得人心惶惶。”蓮羽輕聲道，“東荒神族大長老親自出馬，欲要在短期之內找回聖女。”
東荒，位於西越的最東部，內有神族庇佑，擅長預言占卜，是西越最具神秘色彩的地方。
自古以來，東荒神族隻負責知天命通預言，不涉江湖，不問朝政。
西越人向來迷信，不敢觸怒神族，擔心招來橫禍，東荒神族向來不問世事，自然成了兩派而存。
上官淺予嘴角微微揚起一抹淡笑，“東荒聖女也該出現了。”
她微微凝眸，雙唇一抿，轉而道，“中書令黃堯那邊怎樣？”
黃玄之案在前，尚書府與中書令早就結下了深仇大恨。
那中書令遭遇白發人送黑發人之變故，對上官一族本來就是深惡痛嫉，哪怕是抓住了上官一閥點點過錯，都會死咬不放。
“待慕容逸查明了赫連冠英之死的真相，派人把信件交到黃堯的手上。”
赫連一閥加中書令，上官一閥是時候成為過去式了。
蟄伏三年，她等的不正是這一天的到來嗎？
那日，西苑之火的信件，終於給用上了。
西苑之火，那天，她第一次遇到慕容逸。
那人的容顏一點一點地浮現在她的跟前，明明那麼短的時光，卻有宛如隔世。
不知，他怎麼樣了？
北境有下雪嗎？
京城地理位置靠南，雪總是要等到深冬才開始緩緩地下。
不像封北，還沒有入冬，大雪便早已紛紛揚揚了。
他們都曾在雪中白頭過，有那麼一刹那，她以為，那就是永遠。
上官淺予思緒一凝，提筆，筆尖落在潔白的宣紙上，專心致誌地寫著，吩咐道，“下去吧。”
“小姐！”瑾青急紅了眼，眼淚差點沒掉下來，“那個上官書妍去了六小姐的閨房。”
上官淺予手中的毛筆一擱，微微抬眸，凝著瑾青，輕聲道，“隨她去。”
幾個嬤嬤，還能生出點什麼事兒？
她的氣，還沒消。
“可是，六小姐身體極其虛弱……”瑾青輕咬下唇，“……昨夜似乎哭了一夜，枕頭都濕透了……”
她不知道小姐與六小姐之間發生了什麼？
可是她卻感受到了她們之間微妙的變化。
上官淺予起身，邁步，走了出去。
哭？
為誰而哭？
慕容靳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