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靳劍眉微蹙,雙眸間的冷意褪了褪。
他如同著魔般地伸出手,修長如玉般的手撫過她微微疊起的柳眉,撫過她秀氣的鼻尖,停在了她滲著血的下唇。
“性子非要這麼硬麼?”
慕容靳垂眸,眸底的風波在湧動,有凜然,有冷淡,有迷途,有……溫情。
如果,她的性子不那麼要強……
如果,她的倔強不那麼不屈……
如果,她的態度不那麼強硬……
或許,他就饒了她……
忽而,慕容靳筆挺英秀的劍眉用力一皺,冷眸中閃過了清晰的陰霾,停在她下唇的食指用力一壓。
上官淺予那滲著血的下唇在他的殘暴下裂開了,不住地流著血。
“唔……”
上官淺予秀眉緊蹙,下唇微顫,發出了痛苦的囈語。
慕容靳如鷹隼般銳利的雙眸一眯,寒光迸發,凝著那微溫的血染紅了他的指尖……
“用水潑醒她!”
慕容靳冷唇一掀,命令中透著地獄般的陰鷙與寒冷。
有那麼一瞬間,他居然想過要放過她。
有那麼一瞬間,他居然想過要把她留在身邊。
他在想什麼?!
不就是一個性子剛烈的女人罷了,他卻莫名地生出想要馴服的念頭。
或許,她是特別的。
可是,她的特別不足讓他側目。
“是,殿下!”
那獄卒聞聲而至,他一把抬起裝滿冰水的木桶,手一側就是要潑已然昏倒的上官淺予。
伴隨著“呯——!”的一聲巨響。
那水桶的水一灑,朝著慕容靳的方向灑了過去。
那濺起的水花,點點的落在慕容靳銀色精秀的衣袍上,點點水珠轉瞬即逝地融入了衣袍裏……
慕容靳冷眸微寒涼,凝眸,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
“以下犯上,四弟,你膽子不小!”
他的語氣寒涼,夾著讓人觸摸不透的冷淡。
慕容軒快步走到了上官淺予,漆黑深邃的雙眸深了深,瞧著她血色斑駁的模樣,外袍一脫,輕輕地蓋在她的身上。
隨即,他輕輕地抱起暈倒在地上的人兒,邁步就是要離開。
“要走,都不用知會本宮一聲?”
慕容靳臉上噙著一抹冷然的微笑,“四弟,你這專橫獨行的性子倒是要改改了。”
慕容軒的腳步微微停了停,垂眸,瞧著懷中已然昏迷的上官淺予,聲音低沉,“皇兄,上官淺言是本王的側妃,本王替她照看著妹妹是理所當然的。”
上官淺言?
“四弟,你確定要護她嗎?”慕容靳聞言,陰沉的臉色更顯陰鷙,忽而冷眸微抬,擱下了恨話,“護她,便是與本宮為敵。”
與他為敵?
慕容軒俊眉一沉,雙唇微啟,“皇兄何必處處樹敵?她是無辜的。”
家族的紛爭本就是一場殘酷的戰爭,總有無辜之人跟著活著受罪。
“無辜?”慕容靳臉上露出了嗜血的冷笑,“上官淺予處處衝撞本宮,本宮若不嚴懲她,本宮的顏麵何存?”
慕容軒雙唇一抿,沉默了。
“四弟,你如此護她,不就是因為她像當年那個不可一世的封北冰傾郡主軒轅卿?”
慕容靳冰唇一勾,聲音中夾著諷刺。
慕容軒的身子一僵,臉色發沉,耀眼如星辰的雙眸緊縮,低吼,“慕容靳——!”
封北……
冰傾郡主軒轅卿……
他心中唯一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