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予打量了一下四周,那空曠的禦花園鮮有人行走,她一咬唇,心裏尋思著太後柳氏沒有直接跟上來,一定是在背後使一些陰招。
在這偌大的皇宮裏,她得小心行事,有了慕容靳的庇護,太後柳氏不會過分囂張。
上官淺予嬌唇無奈地一抿,看著慕容靳顯然已經放慢了腳步,像是在等她的模樣,她心裏悶著一口氣,跟了上去。
慕容靳微微回了回眸,餘光瞅見了上官淺予已經邁著步子跟了上來,他發沉的俊臉神色緩了緩,嘴角不住地微微地勾了勾,淺淺的笑意一閃而過。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上官淺予指尖輕輕地拂過那初春的花兒,聲音低沉,“聊什麼?”
慕容靳轉過身子,冷眸中的冷意已經斂去了,看著那個腳步微凝,正在拈花輕笑的女人,眸底的深沉都深了深。
初春的寒風在輕揚,吹起了她散落在額頭的碎發,她的唇角微微上揚,白皙的指尖輕輕地玩弄著那柔軟的花瓣。
此刻,她的氣息是柔和的,是淡雅的,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柔情。
慕容靳的眸光輕輕一移,移開了,沒去看她,但是心中泛起的漣漪久久不能平複。
他的目光瞟向了遠方,淡淡地說,“聊聊飛鷹。”
飛鷹……
上官淺予長卷睫毛微垂,指尖一凝,微微彎起的唇角一斂,“你想聊什麼?”
她的手一握,一手就折斷了那嬌嫩的花朵,那花莖上布滿著零星的刺兒,一點一點地紮著她的手心。
莖紮在肉裏,滲著絲絲的血,手再痛,終究抵不過心痛。
飛鷹,阿姐,阿姐,飛鷹……
他們還有什麼好聊的嗎?
慕容靳看著她直接用手握住了那帶刺的花莖,他的眉頭不住地一蹙,“本宮與她的過去。”
他往前幾步,緩緩地靠近她,伸手就是想去拿她手中的花枝,上官淺予手一躲,直接錯開了,已經緊緊地握著那花莖。
“慕容靳,阿姐因你而死,這就是事實。”
上官淺予握著花,往前走,與他擦肩而過,沒有一絲停留,語氣中是不容置喙的清冷與疏遠。
“你沒有資格提她。”她玩弄著手中的花枝,“慕容靳,做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你就沒有過一絲心裏不安嗎?”
慕容靳聽得她尖酸的言語,沒了往日的冷冽,信步上前,又是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沉著聲道,“把花扔了。”
說到底,他還是心痛她的手。
上官淺予陰惻惻地瞟了他一眼,不穩不熱地說,“太子殿下,你管太多了。”
“扔掉!”慕容靳冷聲又起,“不然本宮就牽著你的手逛禦花園!”
上官淺予眉頭一皺,手一鬆,那花已經落到了地上,碧綠的花莖染上了淺淺的血色……
她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那慕容靳已經拿出了一塊手帕,包住了她漫著鮮血的手心。
上官淺予垂著眸,看著慕容靳柔柔地給她擦拭著手心的血,陷入了無盡的沉默。
許久,慕容靳緩緩地開口,“本宮……沒有要殺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