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予手一握，一把扯過了慕容靳的手中的手帕，快速地包住了自己的手心。
她的冷眸一橫，冷冷地看了慕容靳一眼，抬步，一腳落到了那落在地上的花朵上。
“慕容靳，她因你而死。”將花踩碎，繼而往前走，“她愛你，真的愛你。”
就連生命彌留之際的最後一個願望都是要遵循他最後的一個命令，去南方，去南方，去南方……
阿姐，是你太傻了，還是你太不幸了？
慕容靳步子穩當地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的手拂過的每一朵花兒，他不住在想，什麼時候，她也可以正眼看他一下？
“她是選定的第一營的首領，她的職責是……”
“是替你去死。”上官淺予的腳步一停，回了眸，那臉上是嘲諷至極的笑意，“慕容靳，你的意思是她因你而死是理所當然的嗎？”
飛鷹是第一營的首領，但是她也是最忠誠的死侍。
她的人生信條大概就隻有一條——無條件地替太子去死。
“小丫頭……”她臉上輕蔑又諷刺的笑容刺痛了慕容靳的心，他放低了聲音，“本宮沒有要她死。”
“她在本宮的酒裏下了藥，不然怎麼會懷上孩子呢？”慕容靳冷色調的眸子透出了一點光，一種像是要向她妥協的流光，“她犯的是死罪！”
可是後來呢，他隻是將她遣往南方，他沒有殺她。
多年的陪伴之情，他並非草木，他知道她的付出，隻是，有的愛是枷鎖，從來都不會得到回應的。
“所以她應該感謝你隻是將她遣往南方嗎？”上官淺予臉色都白了白，嘴角的譏笑更盛了幾分，“慕容靳，她替你擋過多少刀？她替你殺過多少人？她替你冒險過多少次？你還記得嗎？”
慕容靳臉色微凝，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上官淺予睜著冷眸，直勾勾地看著他，“你知道第一次殺人的恐懼嗎？你知道一刀落下來會有多痛嗎？你知道一個人夜間默默掉淚的絕望嗎？”
慕容靳看著她眸底的冰冷森然，忽而覺得她好遠好遠，遠到怎麼追趕都趕不上。
“小丫頭……”
上官淺予一咬下唇，強勢地將湧上來的淚水都憋了回去，“慕容靳，她用生命為你付出，你可以不喜歡她，你可以不回應她，可是，你為什麼要假惺惺地放她走？”
她不恨他沒有給過阿姐任何的回應，她不恨他沒有給過阿姐絲毫的感情……
愛情本來是兩個人的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怪不得誰。
然而，她隻怪他，為什麼口口聲聲地說要放她走，最後卻食言地要了她的命？
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的時候，他卻告訴她，他沒有要殺阿姐……
這個男人，滿口胡言！
上官淺予身子都發冷了，“慕容靳，她是飛鷹，掌控了你太多的秘密，這是你非殺她不可的理由嗎？”
“小丫頭，本宮沒有要她的命！”慕容靳劍眉緊蹙，又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她的命！”
他放她走了，讓她遠走南方，還不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