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汐嘴角的笑意斂起,眸色都暗了暗,不知道為何她越來越忌諱那一個“死”字了。
她還能活多久……
柳玫低著眸,玩弄著手間剛被扯下來的麵紗,唇邊的笑意中透著一股淡然的落寞。
她低著嗓問,“還有多久?”
月汐懷裏抱著酒,又是抿了一口,仿佛一口酒下去就可以把她已經到了嘴邊的真相咽下去。
那一口酒喝得極其倉忙,月汐被酒嗆得不禁地咳嗽了起來,一張小臉咳得通紅,盈盈亮眸像是被壺中的酒浸過一般,紅了,迷離了。
“……我不知道。”
月汐又是悶得一口酒,身子輕輕地靠在了窗台處,抬著濕漉漉的眸,看著柳玫。
眼前的女子是有西越第一美人之稱的人,她垂著眸,嘴角含著淡淡的笑兒,百無聊賴地玩弄著手中的麵紗。
春風在吹,吹起她未束的青絲,如黑稠緞般在飛揚,長發掃過月汐的手,有點微微發癢的感覺。
月汐伸手一抓,握住了那一縷青絲,像是想要抓住柳玫生命中的倒計時一般,她想要抓住時光,抓住逝去的生命。
終究,她月汐還是掀唇了,抬著眸盯著柳玫,“那慕容軒怎麼辦?”
柳玫手中的麵紗一落,直接被風吹走了,她伸手一抓,卻沒有抓到。
她的眸光定在飛揚的麵紗上,“汐,你知道的,未來不可改變。”
慕容軒怎麼辦?
她不知道,因為他們本來就沒有未來。
如果沒有未來,那就應該早日清醒,感情的漩渦容易讓人迷失。
月汐咬了咬唇,聲音帶著沉重,“他已經失去你一次了,你怎麼忍心……”
這麼多年來,慕容軒太不容易了。
從一個熱血出走的少年終究長成了獨當一麵的南境之王,可是,他卻失去最愛的人。
他已經痛過一次了,難道還要遭受一次痛失最愛嗎?
“無論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他愛的終究是你。這就命運,或許,老天爺是故意安排他愛上同一個人,給了他一個機會,也想給你一個機會……”
月汐一口酒下肚,眼眶都紅了,“阿卿,這些年來,我不曾虧欠誰,唯獨慕容軒,我一直虧欠著。”
她握住酒壺的手不住了收緊,再收緊,“我是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人,我卻瞞了所有人。慕容軒明明有機會回到封北的,可是……”
“汐兒……”柳玫輕輕地握住了月汐的手,忽而抬眸,眸光定定地看著月汐,認真地告訴她,“封北之案,籌謀已久,我們躲不過的。”
柳玫嘴角微揚,是一種無力的從容,“上古鳳凰的詛咒落到了封北,我們誰都逃不過,逆天改命,不過是垂死掙紮。”
有的命運,她們注定是掙不脫的。
“你知道的,雙鳳現,必有一死,我們誰都逃不過。”柳玫看向了窗外,嘴角淡笑依舊,“死過了一回,再死一次,又何妨?”
慕容軒,對不起……
月汐眉頭一擰,“那小郡主呢?她有權利知道你還活著,這樣對她太不公平了。”
柳玫不溫不淡地回著,“慕容逸是一個值得依托的人。”
月汐輕輕歎了一口氣,“她會恨你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