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公子是不是覺得,我看起來很容易受騙?
尚未三步兩步,終於在那抹身影進入院落前站定。
“我不會武,但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你不開心,我可以哄,我若難過,你就那麼陪著我,你睜大眼睛看看,不管你以前對我有什麼誤會,總之,我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給自己機會了解我,很難嗎?”
那身形又是一頓。
“很難。”莫久久輕輕的歎。因為她根本沒有機會,也不想抱有不該抱的希望,一旦入夢,其結果要麼死,要麼瘋。
這兩者,皆非她願。
難以置信,咬牙,聲音沉沉,帶著恨意,“有多難,勝過讓你去死嗎?”
愣了愣,嬌身一震,“失陪!”
影兒望了一眼院落,飛起一腳去了別處。
她今天的任務也算圓滿完成了,大小姐一門心思在尚夫人麵前表現,此時定然無心跟自己計較,這樣想著,她獨自坐在過道旁的枯枝上。
撫摸著身上細碎的傷口,剛剛愈合還帶著難看的痕跡。
不由得想起沈家大院裏在眾人麵前被柳條抽打到昏厥的場麵。
她甚至沒有機會抬眼,隻看到一雙靴子立在四周,地上隨意丟棄著幾根粗細不一斷掉的蛻皮柳枝。
或許有句話說的很對,人在承愛苦痛時,記憶力驚人的深。那時那刻身上和心裏的感觸也最不容易忘卻。
他親筆寫下了那封書信,上麵的每一字每一句她都聽得真切,可是她隻是一個失去自由身的丫環,不能有自己的情緒和感想,更不能隨性而為。
麵對他的關切,她能怎麼做呢?
淩蕭盛的身影出現在樹底下,薄涼的麵孔,低沉的音調。
他幽幽短歎,莫久久,能和你聊聊嗎?
影兒小小的身形掛在樹上,怔怔的望著天空的月牙。
“你別看我們出生在富貴人家,很多時候卻也是身不由已,不得不安於天命,聽從教條。”
“可是,我們有獨立的思想和認知,當我們成年,在很多選擇上,隻要用心,還是有折中的辦法的。”
“比如,如果尚未對你有情,並且你和他心有靈犀、情深意切非要長廂廝守的話,隻要堅持,也是有可能走在一起的。”
不過,比你找個平凡人,跟他肯定要辛苦些。
“我不會!”影兒果斷的否決。。
“你不了解,尚少爺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麵,他的娘親很是冷漠,他自幼感受不到關愛,隻因大夫人反對尚老為女色所惑。”
“等等,尚老爺品性端正,除了一妻兩妾,素來未曾聽聞其有掂花惹草一說。”影兒著實有些糊塗。
“是三夫人。”淩蕭盛斜靠在樹背的那一麵。
“當時,大夫人是不同意娶她進門的,因為年輕的三夫人長得太絕美了,更重要的是,如果她進門,尚老爺的全部心思都將放在她的身上。”
影兒淡淡的眼光,無所謂的點頭。
為什麼娶三妻四妾的是男子,黯然落淚的隻有女子?為什麼為人妻子,不為丈夫悉心物色侍候妾女便是不敬,在丈夫出意收妾時還要心甘情願的替他操扮主持,因為隻有這樣,才被稱作賢良端莊,識得大體。
若不然,則會被他人按一個“善妒”之名,那所依男子更甚幹脆休書一封,命婦人卷了細軟回歸娘家,世道不公,已然成風。
“後來,老夫人終日鬱鬱寡歡,脾性更加暴厲,尚未年少。不敢親近。反倒是溫醇善良的三夫人雖然屢被打擊,受挫多多,但安心吃齋念佛,諸事不擾,始終以大夫人為主任。
尚府上下,互敬互讓。這才修得今日的相安無事。”
影兒涼涼的動了動唇,依然沒有說話。
“尚未的話無意,別放在心上,可能因為很失望,才會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