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安果然是急了,他手握拳頭捶打自己的頭,嘴裏還念著,“荒唐,真是荒唐,我李世安枉為一個讀聖賢書之人。
如煙仰麵躺著,看著天上朵朵雲彩,她的目光嫵媚而溫柔。她並沒有去安慰李世安,她好象這時並沒有聽到李世安的懺悔聲音,她臉上掛著醉心的微哂。
“真想飛到天上去,站在雲朵之上,任它把我們帶去哪裏。隻要遠離這塵世就好了,如果那樣的話,也就沒有了這樣的憂煩。我與公子落在一個山林中,那裏人跡不至,開一片地,種上莊稼,蓋幾間草屋,養上一群雞鴨,生幾個孩子。忙時,我與公子在地裏幹活,你挑水,我澆園。帶著星辰出門,披著暮色,回到我們的小屋裏。灶堂裏燃起柴火,鍋灶上騰起水霧,孩子們圍著我們轉。一星的油燈光下,公子讀書,我織補衣襪,孩子已經在床上香甜地入夢。且問這人世間還有什麼樣的富貴生活可以與此等閑暇相比美的?”
李世安扭過頭來,看著如煙。如煙那嬌美的姿態,那如凝脂的皮膚,那如滴著夜露的花一般美豔的麵龐,越是這樣的看,李世安的心裏越是疼痛難忍。他現在覺得如煙真的是如她的名字一樣,隻是在他的生命裏掠過的一道含著香意醉人的清煙而已,隻是鏡花水月,一枚小石子就可以破碎這不可觸及的美好。她躺在自己的身邊,在自己的生命裏出現。然後,這樣一個仙子一樣的人物,卻是因為自己的一時貪心,肮髒醜陋的內心,給糟蹋了。好象這時有誰舉著高高的皮鞭,嚴厲地抽打著自己的罪惡之心,因而感覺到內心無比的疼痛。但是李世安並不想躲避這樣的責罰,相反,他覺得這隻皮鞭抽打得還不夠用力,並未有讓自己皮開肉綻的那種撕心的感觸。
李世安說:“如煙小姐,你就別暢想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呢?如果用死來可以解脫我的黑惡,那我李世安也不想活了。是上吊,是投湖,是撞牆,這些個死法我都可以接受的。”
如煙說:“公子是一個男人,是如煙一生依附的男人,公子想到死,可曾會想到如煙該如何的活呢?其實這幾天在家,爹娘不時的逼我,而我並沒有想到用死來抗爭,如煙覺得死是一種極其愚蠢的行為,因為如煙知道,死是無法實現所向往的幸福的。隻有活著爭取,才可以戰爭一切的阻力,實現情感的皈依。”
李世安說:“如煙小姐,你為何這樣的天真呢?時下,我這心裏已經是五味雜陳。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已經是悖逆而行,現在,你又與你的爹爹擊掌盟誓,我們更是無路可走。你我之情隻能傷殤,早知如此,我李世安斷不能與小姐做這等苟且之事。我僅是一個窮書生,站著是一豎,躺下是一橫,命不值錢,不金貴。小姐則不同,何故要與我李世安牽扯在一起呢?你真是糊塗呀,我更是糊塗了。我們兩個糊塗之人做了糊塗之事。我死不足惜,可小姐可曾想過,他日你嫁入豪門之後,此事若被有心之公子發現端倪,你可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