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顛簸著遠去了,留下了一路黑煙,一轉山嘴,至車尾最後便在山嘴過處消失了,望著遠去的車,想著車裏的那一個不知名的人,而又給我想辦法的人,我好感動,鼻子好酸,眼裏鼓脹脹的,要留眼淚。我確不知這是為什麼,就在司機驅逐我下車時,我都剛強地沒事似地下車了,而在這個不知名的人的關懷,指路的話語後,我卻要哭了,這也許是人才難處,最容易被人感動吧!哪怕是一句話。
然而那是誰呢?不知道,隻恨沒來得及問一下他的名字,這世上畢竟好人還是多呀!
後來,過了約摸有半個小時,我便又搭上了車,於是我回到了家見到了親人。
到家時,已下午三點左右,推開熟悉的家門,屋內空無一人,正詫異,妹妹飛跑過來,連喊:“哥哥,”我忙回答,問爸媽何在,妹說:“在陰坡坪種豆子,”妹異常驚喜之下,雀躍去喊媽媽,媽媽正背著一背壟麥芒子回來,見我喜笑顏開,忙問:“回來了!”
我總回答:“回來了,”連喊:“媽媽,”媽媽高興之餘,去喊:“爸,”連喊:“他爸,他爸。”
爸從地裏回來,滿身泥土,見我連說:“回來了,回來了,”頓時臉上開了笑。見了親人,我的心好爽,幸福之激油然而生,喜上眉梢我可真掛了淚花。喊了好久沒喊過的親人,聽了好久沒聽過的聲音,見了好久沒見過的笑容。
早上一早便上五隊去拿書,中午我便回來了,但已把我餓得饑腸轆轆,在家妹子做飯很慢,忍不住我便在村子裏轉轉解解饑餓的心慌也好。
不覺間,便轉到上屋媽門前,他家正在做飯,散發出一陣陣炒菜的香味。見了我去,忙把我留下,要我在她家吃飯,久別重逢,上屋媽一家盛情難卻,我也沒多推托,便答應在她家吃飯。
等飯間,上屋飯深情地說出了開學初我給他家寫的一封信,他說:“你在那麼遠的地方還想到我們,話給我們說得多好,我聽別人念後心都有些寒,給每年回來,也不肯常到我們家來,今天來了莫走了,就在這玩一會兒。”大概也特為了我吧!上屋媽叫上屋大趕快又找了一些菜,忙炒。
過了約摸半個小時,上屋媽把菜炒好了,端上了桌,便找了一瓶酒,剛才他還找了幾個客,我們一道喝。酒喝畢,我感到有些暈,回到家裏,便倒在床上如死豬一般了。我給他家裏的信我早已忘了內容,但他們還記得。
在床上,我思潮起浮,深深感到農人們的憨厚,純樸的美好的心靈,有時往往幾句話,可使他們痛哭流涕,心寒地一陣,把想說的話甚至一輩子也不會忘,以湧泉之恩來感激您。
一覺醒來,山村的夜幕已把山村籠罩了,一天的光陰又去了。
父母的慈愛,用繈褓把我包住,愈發的使我好了起來,今天滂沱大雨,二老去給了村裏一家人種豆子,讓我回去了家裏玩,這樣,我的心裏很是激動難平,見父母被雨淋濕得勞苦模樣,我見了自己愈發愧疚,玩也玩得內心不能平靜,深深地想到:誰憐天下父母心呢?
在家裏確這一想呆不住了,有朋友邀去架子溝,關係比較好,我不得不去,我曾說過不願去架子溝的,這是內心的隱私,不過,今天還是去的,人生沒有不走的路哇。
到溝裏,徑直去了架子溝小學,在小花的家裏諞了半天。不過,小花沒說,是我和她的丈夫王誌高諞。王誌高大概也愛爬方格吧!我也是,一說便上了癮,他首先說攝影,後又說寫新聞,又說寫小說,看樣他好彷徨的,從談話是知道他寫得很多,但發表的卻是很少的,我也一樣幾乎未發表,但我還想堅持寫,他我可不知道了,小花見我們諞,沒有插嘴,拿了一本《警壇風雲》側躺在床上看書了。
乘諞的空隙,我打量了這位女山村教師的住房了,房裏顯得格外“清貧”,唯一時新的倒是在進行的一個桌上放了一台收錄機,但卻是舊的,收錄機往裏去是一牆,其實房間不大,進門的右手,是一口大箱子,箱子是放在床頭的,箱子裏邊是床了,床比較大,被單都是新的,床裏的牆上貼著一副《西遊記》劇照,床頭上的牆上貼著兩個半裸的胖娃娃。往裏邊去也是一個方桌,方桌上除幾張《教師報》外什麼也沒有了,方桌裏是一個書櫃,緊鎖著,牆的四壁是用舊報紙貼著,地麵潮濕坑凹不平,這便是這個屋裏的一切設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