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她自己走了有多遠,這林子太深,岔路又多,看起來古怪的很,蘇宛覺得她要是張嘴喊叫的話,她都不確定叫出來的是人是鬼。
鬱悶的揮揮袖子,蘇宛決定還是碰碰自己的運氣,隨意挑條路走回去,她的運氣不是一向都很好嘛。
唔,這條路看起來挺像剛剛走來的那條,要不就走這條試試。蘇宛的腳剛邁出,又縮了回來。等等,這是什麼香味,挺熟悉的。
從那條小路轉過身,蘇聳著鼻子宛認真的嗅空氣裏的味道,樟樹葉子的味道,忍冬青葉子的味道,還有,桃樹葉子的味道,對的,她一開始走過的就是一片桃林!
真的是太好了,這鼻子真給力,順著氣味,蘇宛又重新回到了她剛剛選擇好的那條小路。
看來她的運氣真不錯,蒙都蒙對了。可是,等等,她什麼時候可以把這些氣味聞得這麼清楚了。
蘇宛的嗅覺一向很敏銳,這個她自己是知道的。可是敏銳的嗅覺並不等同於狗鼻子,她可以聞到很多常人無法捕捉到的氣味,但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的清楚快速。
不對,空氣裏還有一種味道被她忽略了,蘇宛皺著眉頭呼出一口氣,再輕輕的抽抽鼻翼,仔細的是嗅被她忽略的味道,是花香,很淡的花香,但是很熟悉。
是它!蘇宛幾乎要驚呼出聲,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疑神疑鬼的四處張望。
那個花香就是有關於三年前已經了結的那樁案子,是一起關於多名少年離奇死亡的案件,查出來的結果是與神秘的馬哈拉族的蠱有關,隻是在案件進展到關鍵的時刻,蘇宛和二哥蘇子鈺雙雙離開了京城,最後據老鬼所說,大理寺草草的就結了案子,讓那幾個死人背了黑鍋。
蘇宛不知道的是,老鬼沒有說全,還有一部分的情節被他故意的濾去了,因為它太血腥。
現在,這個奇怪的花香又出現了,就如同一個提前告知的詛咒般,直覺告訴蘇宛,那個花香最濃鬱的地方,有死神正在一點點的吞噬鮮活的生命。
她,該不該過去,要不要去一探究竟?或許,她去了,可以幸運的阻止那個人的死亡,也或許,她出現在那裏會是下一個被詛咒的人。
該去嗎?蘇宛這樣問自己。裏邊的人與自己無親無故,她沒有必要為他去冒這個險。可是,那個人也許有親人,他們會傷心難過吧。
但是,萬一自己出了事情呢,二哥會瘋的,他真的會瘋的,還是快些離開這裏,然後找人來吧。
心裏的兩個小人爭鬥了許久,還是堅持離開這裏的那個小人占了上風,蘇宛全身緊繃的走在了剛剛確定的那條小路上。走了一小段的距離,她又猛地轉身走了回去,是走錯了路嗎?
不,不是,是蘇宛問到的花香更濃烈了,這意味著那個人已經瀕臨死亡,這一刻蘇宛什麼也顧不上想了,花香的源頭是條也許還活著的生命。
如果她現在棄之不顧的話,按照花香現在的濃烈程度,再結合三年前的那些案子,那條或許現在還有一線生機的生命是等不到被救的那刻的。
蘇宛繃緊心神,一心三用,既要努力記住現在走的每一個岔路口,又要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就連蟲鳥都要萬般防備,萬一那蟲子是蠱呢。
此外,還要嗅著氣味去找那個地方,好在,順著氣味飄來的方向走,氣味越來越濃,不需要再仔細的去嗅。
小路越走越寬闊,看起來好像常常有人經過。真奇怪,這與三年前殺人的時間地點都不相符合啊,蘇宛肚子裏的疑惑越來越重,走的也越快了。
“哎呦。”猛地又跑出來一個東西撞到了蘇宛,她緊張的跳起來,使勁的拍打衣裙,還好,還好,沒有蟲子。抬頭一看,撞她的哪是什麼東西,是皇子治。
皇子治一直在林子裏尋找蘇宛,他沒有蘇宛的運氣,轉來轉去也隻是那麼大點的地方繞圈子,尋了半天沒尋到她,他正要走另一條路準備放棄的時候,就剛巧碰到了。
皇子治本來遇見蘇宛還挺開心的,可他還沒有開口說話就看到她使勁的拍打衣衫,很嫌棄自己的樣子,再低頭一瞧自己,得,忘記把衣衫上的塵土拍幹淨了,可是她當著自己的麵,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的嫌棄自己吧。
皇子治的臉沉了下來,皇子的威嚴受到了挑戰。
望見是個人,還是個熟人,蘇宛暫時性的忘記了眼前的這個熟人是位皇子,高興的拖住他的衣袖就走,口裏道:“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