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宛選擇等待,她選擇用等待換去更大的存活機會。扇耳光,摔人,一次次的試探,一次次的暴力,邪魅男子的一係列行為昭然如是的告訴蘇宛,他不在意她的死活。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所以,如果這裏一旦還有其他的人得存在,蘇宛的下場,她自己都不敢想象。而很顯然,蘇宛的選擇是正確的。
一直無聲站在馬車旁的車夫,在下一瞬間的某一時刻,他動了。
一身粗布的短衫,車夫粗獷的臉上似乎是對生活或者命運的麻木不仁,他跺著木樁一樣的步伐,三步就走到了蘇宛的身側,彎腰,低頭,一手抓背,一手抓腿,兩手略微使勁一扔,蘇宛如麻袋一樣被扔到了那個車夫的身上。
很痛,很難聞,想吐,感謝老天,讓我的背著身被扔在地上,這是蘇宛現在的心聲。
她不知道是誰把她抓起來,又毫不憐惜的扔在了他的肩上,那個臭烘烘,散發蘇宛鼻子無法忍受的怪味的肩膀上。這個味道從那個邪魅男子離開後蘇宛就聞到了,隻是她沒想到會是人身上的味道,不僅僅是長時間沒有沐浴更衣,似乎,它還夾雜著其他的味道。
現在,蘇宛不敢有半分的嫌棄,她隻求自己能夠自求多福。
對於馬夫而言,扛在他肩上的重量似乎什麼也不是,他十分輕鬆自如的穿梭在樹叢之中,如一個高大而又沒有疼楚的木頭人,所到之處,樹枝劈啪作響。
隻是苦了絲毫不能動的蘇宛,時不時的樹枝、樹杈的什麼的劃到,有的隻是順著慣性抽到到了衣服上,有的卻是直接劃破了裸露在外的肌膚,比如脖頸,手腕什麼的。
扛著她的人走的太急,又三步一個轉彎,勾勾道道的太多,蘇宛頭衝下,有心記下時間路徑方向和腳程,都無從記起,還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能動,不能躲藏,更不能叫痛。
扛著她的馬夫走的很快,即使是這樣,卻也走了有約莫小半個時辰的功夫,他似乎帶著蘇宛進了什麼洞口,水汽很重,溫度也很低。
好在,扛蘇宛的這個車夫沒有把蘇宛再次摔在地上,離開之前也解開了蘇宛眼睛上的黑布和捆住她雙腳的粗繩子,順便,連同塞在她嘴裏的手帕也一齊抽走了。
側耳仔細聽了聽,蘇宛依舊垂著眸裝睡,長長的睫毛下卻偷偷的張開了一條縫,打量著她視線範圍之內。
這是藏在洞穴裏的牢房?蘇宛首先有了這個猜測。
空氣裏有殘餘的花香味,混合著女子的脂粉味,看來這裏之前就關押過其他的女孩,她們都去了哪裏?如果消失不見的話,應該她的家人會去報案的,但是京城的這段時間裏,蘇宛並沒聽到這類案件。難道,隻是個例?
確定了這裏就是暫時關押她的地方,蘇宛反而放了心,最起碼這裏應該不會有人監視。她一點點的動自己的胳膊和腿,全身麻木的如同密密麻麻的針刺一樣,小心的挪動身子不發出一點的聲響,蘇宛抓緊時間探查洞穴裏的情況。
光線昏暗,水汽潮濕,還有,洞穴裏很光滑平整,她的身下,是粉末狀的泥土,那麼潮濕的水汽,泥土卻是十分的幹燥。
如果這裏關押過人的話,為什麼沒有比較惡臭的氣味,比如出恭的味道,汗腥的味道。
人食五穀雜糧,又怎麼可能隻進不出,既然是被關押的犯人,再回想一下剛剛把蘇宛扛在肩上的大漢身上的味道,即使被抓的是女性,她也不可能沒有排泄物。就算有另外的地方專門為她準備,也不可能沐浴更衣焚香樣樣俱到吧?
可是這個洞穴裏,缺少了一般牢房裏該有的氣味和髒亂。是因為來這裏的女性都呆不久,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蘇宛發現,她麵對的疑團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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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的大道上,蘇子鈺的功夫馬走走停停的,時不時昂著頭嘶鳴兩聲。一眾人跟在蘇子鈺和白鴻卿的身後,屏神呼吸,尾隨在功夫馬的後邊。
“大人,你說這匹馬真的能找到蘇姑娘?”一個官差問和他隔了一個兄弟的劉子通,老馬識途他們聽過,也信上幾分,可是憑一匹馬胡亂走就能找到被綁架的蘇姑娘,這些官差們怎麼想都怎麼覺得不靠譜。
不過,前邊兩位帶路的,一位是被綁架者嫡親的哥哥,頗受皇帝的寵信,一個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從知道這個案件開始,整張臉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官差們再怎麼覺得這樣的行為是天方夜譚,也不敢上前和他們提出半句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