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朝臣們一個個似乎憋了一肚子的問題,卻懼於沈相平日裏陰損的行事風格不敢上前提問解惑。可那些好奇地似抓肝撓心的表情可都實實寫在臉上。
沈瑜餘光一掃便心生不爽,陰鬱著臉站在大殿上。
年輕的皇帝瞅著他的第一丞相臉色不善,早朝過半都未開口說過一句話。霄國從建立到現在不過十年,根基薄弱,如今能有這繁花似錦華蓋滿城的景象,不得不說有一半的功勞都是沈瑜的。
沈相不開心,皇帝自然不敢怠慢,趕忙體貼問道:“沈相對這給北安撥款賑災一事可有什麼看法?”
紫色朝服丞相大人依舊不陰不陽著臉,抬著眼皮懶懶道:“臣覺得這次的撥款著實沒有必要。”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眾臣的議論。
“丞相大人此話何意,北安今夏幹旱連連,如今顆粒無收,沒有國庫撥款,這是要北安的百姓今年冬天喝西北風去麼!”監管北安的王大人抖著肥碩的雙下巴嗆聲道。
朝堂鴉雀無聲,大家都知道這王大人怕是要遭殃了。
這沈相辦事,從來不講什麼道理,不管你做的對不對說的有沒有道理,隻要惹得他不爽,那可就有的折騰了。
沈瑜聽後輕笑出聲:“王大人不愧是為百姓父母官,如此為北安的人民著想,可真是北安的福氣。不過······本相若沒記錯的話,早在今夏北安幹旱之時,國庫已經撥了一筆可觀的數字給北安,怎麼,還是不夠?”
“那是······”
“本相還沒說完,請不要打斷。”
隻見那王大人臉色一綠,沈瑜繼續道:“王大人想說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那些錢早已經用光了是不是。”
“哼!”王大人哼一聲,卻並不反駁。
“這就要怪王大人了,今夏的撥款可謂是一筆大數字,二十萬兩銀子撥下去不到半年就用了個幹幹淨淨,北安的消費都趕得上京城了。還有,朝廷撥款不是就讓你每家去發銀子,而是讓你好好利用那筆錢給北安的百姓另謀可以長久生計的法子。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這個道理想必王大人是明白的。”
“丞相大人說了這麼多,到底是何意思?”王大人恨恨道,每次要撥款總是要被這沈瑜從中阻攔。
“回皇上,微臣不同意再次給北安撥款。即使撥款也是從王大人家撥而不是國庫。”沈瑜不看王大人而是雙手交握朝著皇帝道。
“愛卿這話從何說起。”座上的年輕皇帝有些被搞暈了。
“從何說起?從兩年前北安加重一倍的稅收說起,從今夏賑災款中不翼而飛的十萬雪花銀說起。具體情況皇上若是想知道,那便勞煩持明院章院主費心了!微臣身體不適,先走一步。”沈瑜說完,便大搖大擺在眾人的視線中離開了大殿。
持明院是上前朝被沿用下來的機關組織,專門負責清查朝廷和地方上的官員,可以說再高地位的朝臣都要禮讓他們三分,隻要交由持明院徹查的事情那就說明其中定有貓膩。
沈瑜說要勞煩持明院,那也就是說這賑災款中間出了問題。
霄國的皇帝雖然不是個明君倒也不昏庸,立馬下令持明院徹查此事。
沈瑜晃到宮門口卻發現門口的侍衛也是用那好奇加八卦的目光悄悄注視著他,終於忍不住上前道:“今日本相瞅著所有人似乎都有事想問本相,給你們個機會想問什麼?”
“沒有沒有,丞相大人就別為難小的們了。”
守門的侍衛哪敢問,雖然心裏確實好奇得要死。
沈瑜眉毛一挑:“你這是在拒絕本相。”
“小的不敢,隻是···隻是···”
等在宮門口的沈九瞧見自家主子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忽覺頭頂的太陽似乎都沒了溫度,不敢詢問隻是貼心地為主子掀開車簾。
沈瑜閉著雙眼坐在馬車中,聽著車軲轆骨碌骨碌的聲音。
“現在大家都在傳大人您,您那方麵不行,怎麼可能尋花問柳染上那種隱疾,說那章家小姐定是胡說八道壞您的名聲。”
那侍衛的話不停在耳邊響起,縈繞不止。
“爺,到家了。”沈九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燃著怒火的雙眼忽地睜開。
鳳遲,沈瑜咬牙切齒,敢這麼毀他名聲,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