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你呢?
按住狂跳的心,再一次坐在OnlyFooods裏。
她握著那封別著玫瑰的信,手在桌下微微發抖。
看見她們,他很快地走過來,臉上是一貫溫和的笑。
“他過來了,快把信給他啊。”她身側的姐妹不停用膝蓋頂她。
“一二三、一二三……”她在心中默念著,“不管了”,她突地從桌子下拿出信塞到他手中,飛快跑出店門。
他一怔,看向手中的玫瑰信箋,突然明白了什麼,笑著轉身跑向櫃台低語幾句,也飛也似的跑出去。
店內,姐妹們一陣歡呼。
在路邊,他看見掩麵走著的她。
他衝到她麵前,輕輕撥開她的手,而後執起,放在他胸口。
其實,在車上第一眼看見她時,他便心動了。後來,在餐廳再次看到她時,心中狂喜,卻得知兩人的差距,不敢向她表白。因為,他隻是餐廳服務生。
“我喜歡你。”他說。
她看向他,笑而不言,輕輕環住他的腰,在他的懷裏揚著唇。
他撫著她的發,輕歎著,歎息裏滿是甜蜜。
就這樣,雛菊公主與草根王子相愛了。
有時候,隻要跨出一小步,幸福便握在手中。
還好,她勇敢地跨出了。
選擇
一
耳邊飄響著林子祥和葉倩文的《選擇》,記憶便不自覺地回到了那個不經世事、年少癡狂的時期。
在那個青春瘋狂揮霍的年代裏,高從理科班轉到了文科班,並成為了我的好友。她是通校生,我是住校生,但這並不影響我倆的交往。跳勁舞是我倆共同的愛好,在瘋狂的音樂聲中,我倆同樣狂勁的舞姿往往成為注目的焦點。就在一個周末的舞會上,我倆認識了賓和林。
賓和林是好友。賓高高帥帥的,五官輪廊立體,頗有點痞的樣子。相對而言,林斯文多了,文質彬彬,很有紳士風度。一般來說,林才是女孩心目中公認的白馬王子,但是在當時,我卻喜歡看上去有點壞壞的賓。
賓的生日快到了,我已打好了腹稿,準備寫一封含蓄優美的情書,在賓生日那天給他。這時高來找我,——反常態有些害羞地對我說:“雨佳,我想請你幫忙寫封信,你知道我文筆不怎麼好,我想寫封信在賓生日那天給他。”我的心都快跳起來,
“你喜歡他?”高嬌羞地搖晃我肩,“哪有那麼明顯?不過我前幾天給他說了喜歡他,他沒拒絕,所以我想在他生日那天告白自己的心聲……”我的心沉到了湖底,心裏直發冷。我從不知高也喜歡上賓了,而且還向賓表白了。如果高再告訴賓,我也喜歡他,那麼我便向高“宣戰”了,開始公平競爭?不,我不願這樣,我不想毀了我倆的友誼:我努力掩飾心情的波動,對高說:“我真替你高興,我會盡力幫你達成心願的。”高興奮地摟著我,而我卻苦澀地想流淚。我可以有另一種選擇,但是我放棄了,把對賓的思念深深埋在心底,隻在深夜裏才讓自己縱情地幻想與悲傷。
這一切高從不知道,從不知在幫她寫情書給賓時,我的心緒怎樣地奔放湧動,我的心怎樣地痛楚擰扭。這一切林卻知道,細心的林早已察覺我對賓的微妙心理及我矛盾痛苦的心靈掙紮。他什麼也沒說,默默地伴隨在我身邊,給我以幫助和支持,甚至陪我在雨天裏毫無目的地遊走。那種執著與體讓讓我感動卻不敢親近。
賓成了高的男友,我和林也無話不談了。日子就這樣平靜地過著。
二
平靜的是誘人的,卻又沉默得令人不安。
突然有一天,高淚流滿麵地衝進宿舍,撲在我懷裏直哭,嗚咽聲中我知道了事由:賓被抓走了,因為強奸罪。我愣住了,難以置信,這是我所認識的賓嗎?高悲痛的哭泣讓我手足無措,正在此時,林來了。
盡管林掩藏得很好,我也能察覺出他的焦燥和不安。從林口中,我們得知了真象:
在林出差之際,賓參加了一個同學會,遇上了珍。珍是賓的學妹,一直暗戀賓。在酒醉之後,珍大膽地向賓吐露了隱藏已久的愛戀之情。朋友把珍托付給賓,讓賓開解開解她。誰料珍醉得早已不醒人事,賓隻能把珍帶回家中,自己住在客廳裏。夜深人靜,珍酒醒後走進了客廳……此後珍便要求賓娶她,否則就告賓強奸她。賓以為珍隻是說說而已,便斷然拒絕,並告訴珍他已有女朋友了。珍惱怒地找到賓的對頭,協助她告發了賓。
我和高驚呆了。對於整天生活在象牙塔裏的我們,是不會想到事實的背後是如此複雜黑暗;不明白賓既然不喜歡珍,為什麼還受她誘惑;更不明白珍為什麼選擇這種方式來報複賓,沒了愛就隻剩恨?
兩個月後開庭審理。我和高心不在焉地聽著老師講課,焦急地等著林的消息。林來了,一臉沉重,我們的心也涼了,“一定是個壞消息”,我和高相望,同時說道。不管林怎麼努力,也沒人替賓做證,於是賓的罪名成立,被判了六年。對於事情的發展和人情的冷暖,以我們的知識和閱曆是遠遠不能理解的,隻有無奈地接受殘酷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