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淚水劃過你的心(3)(1 / 3)

幾天後,賓的妹妹讓我捎給高一張紙條,是賓在獄中寫給高的,上麵寫滿了“對不起,請原諒,我愛你”等話語。高冷靜地看完後,把紙條撕毀了,並對我說:“我和賓一切都結束了。我不想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我不想在人前抬不起頭。別怪我,雨佳,我知道這樣做對不起賓……”我分明看見兩行清淚從高的臉頰跌落,我不怪她,因為她有自己的苦衷。“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更何況是在這個閉塞的小鎮裏呢?

高走後,我便病例了,一直發高燒說胡話。一個月後,我拖著久病未恙的身體參加了高考。

上了大學後,我一直神情憂鬱,整天飄晃忽的。這期間,除了林我沒有別的朋友。聽林說,賓拒收他寄的東西,拒絕他的探視,而高也舉家遷走了。

林一直照顧著我,無微不至地關心著我。

轉眼我大學畢業了。畢業典禮那天,由於距家太遠,父母不能前來,而林不巧也公務在身。我一個人孤坐在台階上,哀歎我的孤獨時,林出現了,我驚喜地奔向他,此時我真的太需要有人來分享我的快樂。“我知道你今天畢業典禮,所以盡快結束了業務趕了過來,希望不算太晚。”林急促地解釋著,我的心盈滿了快樂,“還不晚。為了感謝你特地趕過來,我請你吃一餐,隨你選地點。”“那好,就在學校門口的餐廳吧。:“那太簡單了,不好。”“等你領了第一個月的薪水,再請一次補償吧。”我知道,林不想讓我太破費了,他一直都這般地體貼。

不知不覺中,我已習慣對林的依賴,習慣有他在我身邊。

有一天,賓突然出現在我眼前,我才驚覺已過了六年。賓出獄後,滿身的不合時宜,加上坐過牢的背景,讓他找工作四處碰壁。他開始自暴自棄,以至於如今我眼前的賓潦倒得幾乎難以辯認。基於同情,我積極地幫他找工作,幫他從沮喪中擺脫出來。誰料整天和賓在一起,竟喚醒了我沉澱已久的記憶,喚起我對賓曾有的好感。在矛盾掙紮中,我冷落了林。

時間如飛地掠過,一個夏日的夜晚,賓向我求婚了。他述說著我的種種好處,希望我能給他機會讓他回報我,給我以幸福。突如其來的求婚讓我想起了林對我的好,我陷入了兩難的處境。一番猶豫後,我拔通林的電話,告訴他賓向我求婚了,想讓他開口說愛我、挽留我,想和他見見麵,那麼我便不再猶豫地拒絕賓。誰料林說公事太忙,沒時間會麵,並祝福我和賓。傷心之餘,我接受了賓的求婚。

這以後,再也沒和林聯絡,也沒碰過麵。我的心仿佛丟失了什麼,有些落寞了。

在舉行婚禮的前一周,我收到了林的信。

“雨佳:

這是我在你樓下站了幾夜後鼓足勇氣寫給你的。我一直以為男人應該用行動來表達感情,而非語言,所以從未說過愛你的話,僅管我的內心是如此地渴望接近你。今天我動筆寫下這封信,隻因為我喜歡的不是別人,而是你。

我在初次見麵時就喜歡上你了,隻是怕不能帶給你快樂和幸福。因而我退卻了。我是如此的懦弱,在你打電話告訴我賓向你求婚時,我若能大膽說出喜歡你該多好,但是被嫉妒衝昏了頭的我卻說著祝福的話。坦白是愛唯一的方式,可是我懂得太晚了。

我不能去參加你的婚禮了,因為我做不到坦然和無所謂。一周後我將離開這裏,我從不做無把握的事,這次卻走得毫無目的。曾經以為自己不會為了某個女孩而遠走他鄉,沒想到你令我一敗塗地。

難道我們隻能是擦肩而過的朋友?如果說緣始便是緣份,那為什麼要有當初的邂逅和六年的相守?

感謝曾共渡的美好瞬間,它將歸於永恒,永遠定格在我心中。衷心希望你快樂,甚至私心裏希望你會後悔你的選擇。如果你改變了主意,請告訴我,我將一直等你!

林”

捧著林的信,我一遍一遍地讀著,淚流滿麵。我明白自己喜歡的人是林,可是事已至此,如果我離開,賓會怎樣傷心呢?他已受過一次打擊,若我再拋離他,那麼他辛苦重建的信心便將毀於一旦。我不能這樣!

人往往不能隨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這世上有多少事是人內心真情的反映呢?我愛林,但我不能選擇他,因為這個世界不是隻由愛情構築的。生死相隨的愛情在蒼涼的現實麵前顯得蒼白簡單,在經受了磨煉的人類身上有一種默默湧動、令人神魂震撼的潛流——良知和道德。第一次我放棄競爭是為了友誼,而這一次我放棄真愛是選擇了世俗。我怎能不顧後果地拋開道德的枷鎖,隨林而去呢?我不能!

我反複告訴自己:賓才是我的選擇。但是心卻早已碎成千片萬片,酸楚的淚滿臉縱橫,不能自己……

我給林寫了一封回信,隻有兩句話:“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祝君順風!”

蝶舞夢

漸進喧鬧聲,燈火闌珊處,若隱若現的燈火勾勒著一幅完美畫卷。紅如血色的帷幕格外刺眼,婉轉悠揚的聲樂聲聲入耳。

我對著銅鏡在額上點上最後一枚梅花妝。紅紅的胭脂,輕輕幾點,在額上盛開。一名舞姬,除了曼妙舞姿,還要有張攝人心魄的臉。

小芙將金釵插上頭時,幽幽歎道:我們與青樓的風塵女子又有何不同,無非是攀上高枝罷了。

我的手一抖,梅花便有一半偏到了眉邊。趕緊用絲巾細致的擦去,卻還是留下了淺淺的印子。額上的殘紅,連同小芙的那句話,一起印在了心中。門外有人催,就匆匆理了水袖出門。

舞台旁邊坐了位年輕公子,眉眼細長,斯文尊貴,相貌堂堂。聽說這是主人新請來的琴師,名叫秦鬱。他點燃一根茗香,擺出焦尾琴,開始調琴,和弦,緩緩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