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洛洛鐵了心不再理他。病好後,心灰意冷的她下了班不再急著回家,而是去公司旁邊的咖啡館坐著。同事喬比洛洛早來公司幾年,兩人是大學校友,開玩笑時,喬還會稱她一聲小師妹。見她無精打采,就“跟蹤”了幾次。喬早就暗戀洛洛,但洛洛對他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並有意無意提到自己的男友陳果。喬是明白的,他羨慕陳果,洛洛是如此愛他。但此時此刻,能陪她喝杯咖啡也是好的。陳果是在自己生日那天發現的,他一直想找個理由緩和一下。那天他抱著一束玫瑰在洛洛公司門口等,可是他看見的卻是洛洛和喬走進了咖啡館。倔強的他給洛洛打電話,說我都看見了,你要另有所愛了最好早告訴我。同樣倔強的洛洛固執地不說話,她以為他會了解自己。陳果就摔了電話。陳果竟然不辭而別,也許他隻是需要一個借口而已。他也累了,彼此歇一歇也好。洛洛想。
轉眼三個月。公司準備上一個新項目,上下一派緊張,洛洛跟隨老總更是三天兩頭去一些大城市考查。洛洛命令自己暫且把感情的事放到一邊,但當她第三次路經長沙時,她再也無法平靜,她突然很害怕失去陳果。她向老總請假,說要去見個朋友。一路上她對自己說,他隻是發小孩子脾氣罷了,冷一冷就好了。於是打陳果的手機,關機,一顆心突然怦怦跳起來,於是假裝是同學把電話打到陳果家裏去,是陳果的妹妹接的:“哥哥和女朋友探險去了。”洛洛的心倏地沉下去。天黑下來的時候,她坐在一條小吃街上吃臭幹子,吃到第三塊時,再也忍不住,眼淚嘩嘩地流下來。
其實所謂的女朋友,在陳果看來隻是一個“驢友”而已。女孩叫小嘉,一見陳果就喜歡上了,說:“我們真有緣,都喜歡探險。”聽到“緣”字,陳果不禁想起了洛洛,真的緣盡了嗎?就是那次野外探險中,在爬躍一個山洞時,陳果身上的繩索突然鬆開,他從七八米高的洞口垂直掉下去,當場就昏了過去。在醫院醒來時,才知小腿受了傷,需要做手術。一天睡意蒙矓中,他聽到小嘉向主治醫生打探自己的病情,那口氣卻並非關心:“會有後遺症嗎?比如大腦?腳會跛嗎?”在得到醫生不確定的回答後,小嘉的身影就從醫院徹底消失了。陳果並沒怎麼傷心,愛不是這樣的,自己沒愛過小嘉,從來都沒有!
如此堅決地肯定之後,他倒大大鬆了口氣。洛洛的樣子是在斑駁的月光裏漸漸清晰起來的,從相識到分手,一幕幕閃過腦海。以為刻意的忙碌能逼迫自己從那份感情裏走出來,他甚至以為洛洛可以淡出自己的生命。而事實上,愛情早已變成一個隱身的精靈潛在自己心底了。他幸福地淚流滿麵,他相信在這世上,隻有洛洛永遠不會嫌棄自己,哪怕自己成了殘廢。距離和痛苦有時像一麵鏡子,它照亮了愛情。
幾個月後,陳果康複出院。在確認沒留下任何後遺症後,他打電話給洛洛,他要把一個健康而成熟的自己交給她,不再惹她傷心,至於另有所愛,他笑笑,其實從來都沒懷疑過洛洛對自己的感情。手機無人接聽,他發了短信給她。洛洛是三個小時之後看到短信的。幾個月來,為了醫治自己低落的情緒,洛洛決定考研。那天考完試後,她就急急地打開了手機,其實心裏始終有隱隱的期盼。那天她看到的短信是這樣的:洛洛,我願為你改變自己。
半年後,陳果注冊了自己的就業指導谘詢公司,真正實現了學以致用。四月,在當地一份報紙的邀請下,陳果給即將畢業的女大學生做就業指導。在那個千人的大禮堂裏,他精彩而富有激情的演講贏得了陣陣熱烈的掌聲。甚至有女大學生把崇拜和愛慕之情都寫在了臉上。陳果一回到後台,洛洛就手捧一束玫瑰笑殷殷走過來,說:“我吃醋了!我大大地吃醋了!”她誇張地笑著,眼裏卻是喜悅的淚水。
公司完全進入正常軌道,陳果忙得常常加班,倒是洛洛三天兩頭提醒他:多多休息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十一”長假,洛洛說:“我們去探險吧。”陳果聽了卻一臉壞笑,“那要看我高興不高興。”洛洛回過神來,抓了幾個抱枕作咬牙切齒狀砸將過去。後來陳果解釋說,他覺得去辦結婚證更有意義些。
愛情就是這樣吧,當我們因生活、個性、夢想等等鬥爭磨合的時候,無辜而膽小的愛情會縮得很小很小。但並非是消失,其實它變成了你手心裏的陽光,而且,從未放棄過溫暖你。